史棣文上前,扶她稳稳坐回轮椅。
真有人“侠肝义胆”,冲上去便问,史太太您好,等电梯的那个狐狸精您认不认得?您不用怕,有我们给您撑腰!
高惠被吓到,一张脸转向哪边都躲不过她们。
史棣文忍无可忍:“都给我让开。”
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一个个就差振臂高呼了:史太太加油,fighting!
电梯满员,跳过付荷所在的这一层,向上而去。
付荷不得不改道去找扶梯。而她不动还好,这一动,在她们眼中便是落荒而逃。
渐渐有不相干的人驻足、围观。狗仔们的胆子也肥了,快门声四起。身为始作俑者的她们被捧了场,还真当自己是棵葱了,兵分两路要包抄付荷。
下一秒,松石蓝手拿包像出鞘似的。
史棣文不好对女人动手,抄上它,以身躯挡住她们的去路,且用它轻轻点中一马当先之人的心口。
他不是在开玩笑:“男人对女人的尊重,是建立在这个女人值得被尊重的基础上。我过去没动过女人,不代表今天不会破个例。”
☆、飞来横祸
付荷选错了方向,扶梯在另一侧,她不得不又折回原点。
这天大地大,怎么就今天偏偏像个牢笼?
史棣文的声音像是结了冰:“如果你们的假仁假义困扰了我的未婚妻,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身为你们寄予厚望的……偶像,这次会不负厚望。为了家人,为了我的未婚妻,我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你们退一步,我今天就当你们是对我爱之深,责之切了。不退,我有仇必报。”
付荷心如明镜,他对她掩护归掩护,但字里行间只能将高惠当作心头肉。
说完,史棣文抚慰地拍了拍高惠的膝头,便要带她走。
他不忘逐一看看雨后春笋般的狗仔们,目光不冷不热,可那一种不冷不热不能称之为“温暖”,相反,叫人生畏。
太太团中有人下不来台,有人艺高人胆大,更有人感同身受,终于还是越过了史棣文,扑向了付荷:“狐狸精!”
付荷又一次路过电梯,紧紧盯住跳动的数字,只差一层,有机会,还有机会。
“毛睿!”史棣文搬救兵。
有高惠在,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为付荷冲锋陷阵。鼎泰丰就在隔壁的隔壁,他这一嗓子能不能搬到救兵,各有一半对一半的可能。
第一只手向付荷伸来:“往哪跑!”
一马当先之人一定是那个感同身受的,抓住付荷,就好比抓住了勾引她孩子爸爸的那个狐狸精。
付荷用手臂挡开:“你们误会了。”
对方一拥而上。或许付荷是什么人,什么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的人生中也各有各的糟心事,在一道道无形的铜墙铁壁中能找到这么一个出口,谁也舍不得放过。
另一方面,史棣文作为她们的“偶像”土崩瓦解,她们像吃了苍蝇一样,不能不啐一口。
终于,电梯门打开,有的是位置,可惜,付荷上不去了。
她被多少只手拉住。
对方人多嘴杂。有的问:你如果不是心虚,干嘛跑啊?也有的问:你如果和他没关系,干嘛磨磨蹭蹭不走啊?
问到最后,付荷脑子都乱了:请问我到底是跑了,还是没跑?!
她们又统一战线,说化这么不要脸的妆,还说不是狐狸精?
对,一切都怪这个狗狗妆。
转眼间,付荷的皮包被抢,甩出几米远。还有人一把把掐她的腰,怕是和容嬷嬷学的?另外,她的头发不知道掉了多少根。
“你大爷的!”秦思缘赶到,一手一个便揪开了两人。
毛睿随后赶到,凶神恶煞地冲散了其余几个。
他们二人将付荷护住,对方鸣金收兵。
付荷从秦思缘和毛睿的缝隙中看了看对方,她以一敌六,战绩也颇为赫赫。
这时,史棣文携高惠,率狗仔们姗姗而来:“我和我的旧同事小聚,我带我的未婚妻和我的……这么多位旧同事小聚,到底有哪里不妥?”
然后,他徐徐走向对方的带头之人。对方像被施了魔法般一动不动,任由他打开她的皮包,再打开她的钱包,取出身份证。事情闹到这么大,他终于可以代付荷出头,即便只是作为“旧同事”,他终于可以代付荷给对方一点点永生难忘的教训。
他对那一张身份证看都没看,直接掖进了口袋。
对方吓坏了。
史棣文终于有了接近付荷的权力:“你怎么样?”
但接近,不代表接触。
他不能接触她,不能为她抻平衣衫,或者理一下头发。
付荷自己抻平了衣衫:“我没事。”
穿着大皮鞋,声势浩大的保全们被史棣文挥挥手谢绝,他说他会直接要求警方介入,相信在场的媒体朋友们会诚实作证,相信会得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说法。媒体朋友们连说是是是,诚实作证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还有人为付荷捡回了皮包。
史棣文还有下文:“如果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我希望各位可以仗义相助,你们战斗在传播真相和引导公众的第一线,冷漠是最最要不得的。”
此言一出,狗仔们涨红了多少张的脸。
史棣文始终不能看付荷。
一看,怕是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