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阿哥爷的身份却必定不会去的。
廿廿叹了口气,“穿了花衣的王爷侧妃,刚刚回到所儿里来,应该是带着‘衣锦还乡’的意思吧?可是回来却就要住进后罩房里去,侯侧妃,可真是委屈了。”
“你是故意的!”侯佳氏一双眼生得很媚,眼角微微上扬。
这样的眼妩媚起来,会十分动人;可若是发起怒火来,却容易叫人想起狐狸。
廿廿年纪小,个头儿比侯佳氏小点儿,可是廿廿却含笑挑眸,天成一份气度去。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连你都看出来了,嫡福晋又如何看不出来?”
“可是方才你也瞧见了,嫡福晋却没拦着,反倒顺顺当当地同意了呢。”
廿廿笑着上前,按住侯佳氏的手臂,“侯姐姐是聪明,可是咱们所儿里,谁是傻子呢?侯姐姐自以为赐授了王爷侧妃,便只是针对我来的么?“
“真不好意思,侯姐姐不单成功地惹恼了我,一不小心还会在咱们所而立犯了众怒,从你穿着花衣踏进这道门槛的时候儿,就已经是四面楚歌了呢。”
侯佳氏咬牙冷笑,还想反驳。可惜廿廿已经不给她机会,转身亲亲热热挽住刘佳氏的手臂,先进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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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二日,乾隆爷从圆明园回宫。
卤簿全设,皇子皇孙前后亲为导引。
八月十三乾隆爷八十万寿当日,皇子皇孙依次彩衣而舞,上前祝酒。
这便是都学着当年乾隆爷给皇太后彩衣娱亲的规矩。
宫里宫外一片欢腾,撷芳殿中所里,东厢房的北屋,却像是被遗忘了的角落。
这日一众内眷都出门看戏去了,廿廿正好要来月事,肚腹疼痛,这便提早回了所儿里来。
这内院里难得如今日这般安静、空旷。
廿廿便忍不住转眸,望向那东厢房的北屋去。
那窗内,忽然传来沙哑的呼唤声,“你,你过来!”
廿廿左右看一眼,忙盯星桂和星楣一眼。她们两个赶紧带了四喜和几个小太监四散开,望着风去。
廿廿走到东厢房北屋的窗边,手指拢着袖口,“……姐姐叫我有事?姐姐怎忘了,嫡福晋可已下令,不准姐姐与外头交谈。”
窗内,被关了三个月去的骨朵儿,已是有些神形都涣散了,嗓子更是干哑。
即便不能跟外头说话,嗓子却也坏了。
从来真正能伤到人的,不是外因,都是自己心内的火呢。
骨朵儿隔着窗纸咬牙道,“我问你,阿哥爷他、他说过什么没有?他说没说过,他信侯佳氏那蹄子的话么?”
第254章.254、她说无辜
254、
廿廿摇头,“此事阿哥爷怎么会与我说呢?阿哥爷该跟嫡福晋说,或者跟侯侧妃单独说。”
“总归这事儿,也与我无关不是?我便也不该随意打听~”
骨朵儿紧咬牙关,隔着窗户纸盯着外头那朦胧的身影。
她的窗子还没有满镶玻璃,只中间儿一块窗户眼儿上是玻璃。偏小侧福晋那蹄子故意就不站在玻璃前边儿,而是躲在窗户纸边上。
叫她根本无从去知道她面上的神色!
骨朵儿紧咬牙关,“我与你说,我是冤枉的!天知道那毒虫是从哪儿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烦她,我是不待见那孩子……可是我还不至于要趁着她不在,就害了她的孩子去!她的孩子没那么金贵,又不是个阿哥,我要那条小命做什么?”
“况且,咱们整个所儿里,谁不知道我跟她闹得最僵去。她那孩子但凡出半点事儿,我便必定择不开去。我躲都躲不及,我还给我自己去找那罗乱么?”
廿廿也同意,“大侧福晋说得没错,自从六格格脱故,咱们所儿里所儿外,甚至整个后宫,连带着皇上,都自然而然相信了就是大侧福晋呢。”
骨朵儿咬牙切齿,“他们难道都相信了她?就连皇上和阿哥爷也……?”
廿廿叹口气,“要么她八月初一回宫来的那天,怎么穿了花衣,又称侧妃呢?这花衣和称呼的分量,大侧福晋原本该比我明白。”
骨朵儿沙哑地冷笑起来,那声音像是掠过夜空的寒鸦。
“……她是想跟你我平起平坐!”
廿廿叹口气,“我终究比她进所儿晚,又欠了她额娘侯夫人一个情面,那我便只能忍着了。”
窗内,忽地无声。
廿廿挑挑眉,“大侧福晋的话说完了,是么?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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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星楣恨得咬了咬牙,“她都到这步田地了,嘴还咬得紧,竟还是不肯吐口儿!”
廿廿也不意外,“她原本都已经被扣上一个毒害六格格的帽子去,她若再承认了是她安排侯夫人被牙青咬了的事……那她岂不是给自己找死呢么?”
“只有一罪,终究好过双罪并罚。”
星楣冷笑道,“更可笑的是,她还跟格格您说她无辜……她想干什么呀,还想把您当枪使,去给她在皇上和阿哥爷面前喊冤不成?”
廿廿指尖撑住眉梢,淡淡而笑,“我并非一定不肯。只是,要看她用什么来跟我换。”
“我想要什么,她心里应该有数儿;而在这后院里,她以为还有谁肯为她出这个头么?”
“格格,难不成你真的肯为她……?”星楣有些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