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的演技,从没叫人失望过。
他把人往怀里紧了紧,一手拦在腰间,另一手绕过她的头顶,修长好看的手虚搭在她肩头,将整个人实实围在怀里。
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他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睡吧,乖。”
这阵子他政事庞杂,最心安的时刻也不过就是当下了。
闭上眼呼吸着她的味道,似乎格外助眠。
可许流深好像还精神抖擞,他刚闭上眼,就觉得唇上一麻。
“咬我?”他掀开眼,有点讶异。
她没言语,又凑过来舔了他唇角一下。
啊这,谁都知道他向来疼媳妇儿的。
果然眼里睡意消散,手在她腰后一扶顺势追吻回去,“怎么今天很会粘人?”他沉声问。
潋滟的眸子近在咫尺,轻轻眨了两下,勾魂摄魄,紧接着一只温软的小手掀开他的衣襟探了进来。
他按住那只手,“月事……”
“走了。”许流深手被按在他身上,便去亲吻他的喉结,乌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
叶枢一下子就被撩起火来,她从前倒也不是个含蓄的,但像今日这么主动,还真不常见。
“我还以为……既然这样,那我就,”他撩起她如云似锦的乌发,眉头耸动,“却之不恭了。”
然后真就一点没客气。
许流深今日格外顺从,眼底温柔面若桃花,只在他沉声低哑一呼后,骤然伸手抱紧了他,微微声嘶,“别动,抱抱。”
谁受得住嗷。
叶枢停下动作将人抱的与自己紧密贴合,粗喘的呼吸声落在她的耳旁颈间。
她埋首紧紧箍着他那样子,可真是叫人爱惨了。
第二日一醒来腰膝酸软,想起来昨晚自己主动撩拨那样,她还埋首到被子里臊了会儿。
叶枢已经整理好自己准备出去了,见她醒来又过来俯身抱了抱,“再睡会儿吧,高丽使臣不几日就要到了,我这几日可能不会回来太早,好好吃饭,不许瘦了,听到没?”他捏捏不盈一握的细腰,“都不敢使劲儿折腾你。”
她秀美一挑,“您还挺客气啊。”
腰都快断了。
男人含笑亲了亲才舍得出去。
逗了两句,她觉也没了,索性起来收拾。
宝莲进来伺候,同往常一样,遮遮掩掩的端来了避子汤。
许流深从铜镜中看到,目光微滞,“先放那儿吧。”
宝莲还纳闷了一下,主子平时不都迫不及待的喝了么,只不过这念头稍纵即逝,将药放在她手边转身出去。
许流深看了看铜镜里白里透红的脸,伸手捂了捂。
她瞥了眼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往远推了推,低头兀自笑了。
一起身,脚下当啷一声,踢到个什么。
她俯身捡起,是那个铜铃铛。
“我铃铛呢……”叶枢说着就进了门,看到她指尖悬着的铃铛,松了口气,“出了门才觉得差点什么,还以为丢了,还好。”
许流深笑着伸手将铃铛系在他腰间,“傻瓜,还特地回来找。”
“那是当然,日日挂着听惯了,没个动静还有点别扭。”他俊朗的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
她窃笑了下,又不是狗铃铛,跑着听响儿。
“好了,真的要迟了,”他垂头在她嘴角快速亲了下,“晚上回来抱抱。”
转身的瞬间眼神掠过,脚下一顿,“这是什么?”
许流深猛然抬头,笑容僵在脸上。
叶枢原本是无心一问,乍看一碗黑黑的,还以为是桂圆茶或什么滋补汤。
可许流深的反应叫他怔了怔,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他又看了看那碗,浓重的药味,再看她略微发白的脸色,心下一沉,一字一顿问,
“阿深,这,是什么。”
许流深脑中瞬间涌出一堆说辞,补气的养血的固本的培元的,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可对上他的眼睛,动了动唇,唇角还有他的余温。
她不想骗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蹙了蹙眉,“我已经……”
“我问你的是,这是什么。”男人伸手端起碗,举到她的面前。
许流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向他投去诚恳的目光。
“避子汤。”
避子汤……
叶枢瞳孔骤然紧缩,浓长的睫毛颤了下,眼中浮上一抹厉色。
“……为什么。”他手上的药碗纹丝不动,背后的手却握出了青筋。
“我没,”她艰涩的开口,“我没想喝。”
叶枢难以置信的笑了,“没想喝,是有人逼你不成?”
“我前脚才出去,”他难掩失望,“这药,还温着。”
许流深胸口发闷,钝疼钝疼的。
“阿枢,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所以,一直没有子嗣,就是因为这个?”他眼尾发红,喉头哽了哽。
“许流深,你……好样的。”
手一松,青瓷药碗应声落地,汤药溅了满屋,青瓷碎落一地。
许流深眼前一模糊,颀长英挺的身影已经转身出门,大步流星的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宝莲听到响动进来时吓了一跳,醒来时脸色红润的主子,此时一脸青白,望着门口眼泪止不住的流。
“怎么了主子?”宝莲惊心的抓起她的手,一道口子往外殷殷渗血,“这是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