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霁故意逗她,略微后退一步,伸手轻抵住少女的脑袋,“你亲哥哥一下,哥哥就背你回去。”
江月旧愣住。
过了片刻才从男人的大掌里探出个头来。
江风霁收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少女神色一松,弯起了唇角。
只是脸颊而已,她还真是满脑子荒唐事,竟以为兄长说的亲一下是亲吻他。
那可是自己的亲哥哥呀。
江月旧勾住男人的胳膊,踮起脚尖,想要飞快地在江风霁面上“吧唧”一口。
谁想她的嘴巴刚嘟起来,眼瞧着就要凑到男人的侧脸上,江风霁却忽然变了卦,转过了脸来。
于是那张柔软的唇瓣,就好巧不巧印在了兄长的唇瓣上。
虽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但少女却犹如五雷轰顶,急急后退数步,险些将自己绊倒在地。
亏得江风霁眼疾手快,将人捞进怀中。
“月儿小心些。”
男人眼神清明,无欲无念的模样。
江月旧望着望着,心中纠结,又开始埋怨自己过度紧张,思想龌龊。
自家兄长,又怎会对她有觊觎之意?
方才一定是,一定是不小心罢了。
少女这么宽慰了自己,然后从江风霁怀里退出来,绕到他背后去。
“哥哥,背我!”
江月旧边说边往那坚实的后背上一趴,八爪鱼般攀得紧紧。
江风霁发出声闷笑,握着少女的小腿肚子,轻轻松松把她背了起来。
走了几步,男人目光才恢复暗色。
方才的吻,太淡了。
该桎梏,该热烈。
该唇齿交缠,该唇瓣见血。
后背传来少女身上柔软又温暖的触感,江风霁喉结滚了滚,如往常一般,压抑着汹涌翻腾的念头。
男人的步子稳健,身形被微微压弯,仍显高大。
江月旧趴在兄长后背上数星星,一颗两颗,没几颗就睡着了。
听见少女均匀的呼吸声从后边传来,江风霁开口轻唤了唤她的名字。
“月儿?”
无人应答。
男人顿足,挺直了腰背,手掌稳稳托住少女,将人改为公主抱的姿势。
江月旧睡着了,窝在他怀里,脑袋自然地往江风霁胸膛处钻。
一幅眷恋至极的模样。
江风霁心软的一塌糊涂,收紧了环在少女腰际的手掌,而后微微低了下头,去亲吻她的眉眼,她的鼻尖。
最后落在那瓣樱唇上。
仍是一碰即离,浅尝辄止。
谦卑着,收敛着,克制着。
像蛰伏的凶兽,眼露凶光,又温柔反常。
还不到时机,还要再等一等。
他的月儿。
-
一次性在京城逛了个够,江月旧总算安分了几日,再没缠着兄长带她出去玩。
不过短暂的安逸很快就被打破。
午后风和日丽,湘竹匆匆自前厅来报,说是有人求见。
再一问,来者是顾言风。
少女瞧了眼天色,此刻临近江风霁回府的时辰。
江月旧私心不想让二人碰面,遂拎着裙裾,火急火燎跑去打发他。
等到了前厅,才现在男人已落了座,正懒懒散散靠在圈椅里喝茶。
“顾公子,你怎么来了?”
少女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漆黑的眼儿乌溜溜转着。
顾言风瞥她,“长命锁不要了?”
“要要要!”江月旧一下站了起来,走到男人面前,殷切问,“你找着了?”
后者从怀里摸出个锦盒,扬了扬,“找到了。不过还你长命锁,小爷我有什么好处?”
少女瞪他,“这本就是我的东西。”
“那今日打扰了,告辞。”
说着,男人利落地站起身,毫无留恋地往外走去。
“哎……你!”
江月旧下意识揪住他的衣摆,委屈地瘪嘴,装可怜道,“别走别走,你说,到底要怎样才肯还我长命锁?”
“过几日就是簪花节。”顾言风偏头,冲她笑,“与我相约,如何?”
“可是……哥哥他不让我随意出门。”
少女为难地咬着下唇瓣,思忖道,“恐怕无法与你做约定。”
男人闻言,却满不在乎道,“这有何难,小爷自有办法解决,你就说你愿不愿与我相约?”
江月旧还在踌躇。
顾言风见状,从锦盒里取出长命锁,转身带在了少女的脖颈上。
他的指尖滚烫,触碰到皮肤,叫人心尖都微微战栗。
最终江月旧还是屈服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陷在男人好看的眉眼里,听话地应了声“愿意”。
顾言风得逞般又笑,咧嘴摸摸少女的脑袋,“我的小月儿真乖。”
江月旧哼声,刚要反驳,却见兄长跨过了门槛,正向他二人走来,只剩数步的距离。
少女忙冲顾言风使了个眼色,然后避开男人作祟的手掌,清了清嗓子道,“听说顾公子有事要与兄长商议,这不,兄长正巧回来了。”
顾言风:?
江月旧甩锅甩地飞快,偏又表现出一幅无辜的模样,好像真的浑然不知情。
江风霁扫视一眼屋里的男人,虚虚作揖,“不知顾行首登门拜访,有失远迎,敢问今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