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旧本觉得好玩,才弄了一公一母两只养着。
谁知菱华欺人太甚,那便叫她尝点苦头好了。
出了屋子,碰巧遇见顾言风同扶威一起走来。
少女躲避不及,只好扬起笑脸行礼。
“你手怎么了?”
扶威眼尖,一嗓子嚷出声,将江月旧吓了一跳。
后者忙不迭把手背在身后,“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
“给我瞧瞧,怎么磕了这么一大块?”
扶威自上次共饮后,就与她熟稔许多,眼下见她神色不对,当即要扯少女胳膊肘。
江月旧猫腰避开,“公主,您是主子,我不过是个阶下囚,就不劳烦您挂心了。”
少女话里有话,顾言风被平白噎了一遭,于是冷冷睨她一眼,伸手拎着人后衣领便往屋里走去。
江月旧缩着脖子,手脚并用,试图挣脱。
男人眉一挑,扬手将她抗在肩上,低喝,“别动!”
少女身子一颤,果然认怂,伏在他肩上微微喘着气。
顾言风边往屋里走去,边高声道,“方才所说之事,还望公主认真考虑。”
扶威站在后头,眼里艳羡着,嘴上应下,“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江月旧挂在男人肩上,颠得直反胃,听了二人的话,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考虑?考虑什么?
没等她想完,顾言风已进了屋,随手将人扔在软榻上。
少女摔得腿麻,下意识伸手去揉,结果手背正好打在了桌案上。
伤口擦出一道红痕,涓涓往外冒着血。
江月旧立刻蜷成一团,痛的龇牙咧嘴。
不远处的男人指尖动了动,忍下怜惜的念头,冷言冷语道,“怎么弄的?”
“不小心磕了。”
少女想也不想,回答的飞快。
“大晚上,你在外面转悠什么?”
“吃饱了撑的,想消消食。”
顾言风听出她语气不爽,没做理会。
牙尖嘴利的,当真半点儿都不肯吃亏。
男人解了披风,兜头往少女脸上一丢,而后走到桌前坐下。
江月旧被蒙了个结实,手忙脚乱地挥开后,咬牙切齿道,“你抓我来,究竟想做什么?”
顾言风倒了盏茶,捏着杯盏,似笑非笑地看她,“你猜,小爷想做什么?”
后者盘腿而坐,笑得轻佻,“殿下莫不是因为被我拒绝,所以才恼羞成怒。”
男人闻言,并不说话,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少女被看得发毛,插科打诨道,“也罢,既然殿下不死心,那我就成全了您的一片痴心。”
江月旧挽起一截袖子,冲他勾勾手。
少女半歪着脑袋,瓷白的面颊上顾盼生辉。
顾言风丢开手中的杯盏,阔步走上前,一巴掌盖在她的小脸上。
适时将那明晃晃的笑容遮去。
“少自作多情。”男人收掌,在那白嫩的脸蛋上胡乱揉捏一气,“你不是喜欢王兄么,那小爷偏不愿成人之美。”
江月旧朝他掌心啐了一口,往后躲开一大截。
“你这样坏人姻缘,小心自己注孤生。”
顾言风双手按住少女的窄肩,逼迫她看向自己,“小爷最喜欢做不能做的事儿,我若孤生,你亦不会圆满。”
江月旧被他说的心尖一哆嗦。
明明是在放狠话,她怎会听出股缱绻缠绵的味道来?
疯魔了不成。
男人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是话说重了,吓到了少女。
“我困了,过来替小爷摇扇纳凉。”
顾言风随意往床上一躺,翘着脚下了吩咐。
江月旧收起纷杂的心绪,慢慢走到床榻边,举着柄硕大的金丝边儿芭蕉扇,轻轻扇着风。
男人双臂枕在脑后,紧阖着眼,看上去已入了梦,神态安详。
少女手背有伤,扇了没一会,就觉得腕子发酸,遂偷偷摸摸收了扇柄,脚步一个劲儿往后挪。
没挪多远,面前便掠过一阵凉风。
再回过神时,江月旧已被仰面摁倒在床榻,上边还覆了个沉重的躯体。
“放,放开我!”
“方才不还嚷嚷要成全小爷的痴心,现在又怂了?”
男人的眼眸漆黑发亮,又深邃的像一片触不到底的汪洋。
少女移开视线,支吾道,“殿下难道不知,女人都是善变的嘛。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
顾言风懒得听她胡扯,高了些音量打断道,“你可曾,梦见过我?”
见身下的人呆愣住,男人又道,“梦到我们的前世,还有公子无招。”
江月旧错愕地睁圆了眼睛。
他竟是记起了前世?
“前世我们……我们怎么了?”
少女心虚地揪住被衾,抬眼望向顾言风。
男人翻身,在她身侧躺下。
“我梦见你给我下毒,还捅了我一剑。”
“……”
梦的可真清楚。
江月旧瘪嘴,“尽是我对不住你的事儿,就没些旁的吗?”
顾言风似乎真的仔细回忆了番,半晌才道,“嗯,遇上你就没一件好事儿。”
“……”
少女咬着牙根,闷声闷气,“怎么不记得我给你买黄牛肉酱猪肘腌排骨卤味面还有二两清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