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露馅,温蕊索性回民宿订了外卖。
吃完她便回了自己房间,看夜景写稿子。但楼下司策带起的声音,总是时不时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这间民宿木质结构居多,隔音一般,层高也偏低。司策在厨房洗杯碟的声音能听到,进出卧室开关门的声音也能听到。甚至连他进了浴室开水洗澡的声音,温蕊都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刚才洗澡的时候,他是不是也都听进了耳朵里。
他们现在算怎么回事儿?早就不再是夫妻,可也算不上朋友,至于仇人……
温蕊倒也没想过跟他结仇。
曾经她以为两人离婚后会老死不相往来,却没想到如今这局面似乎比离婚前接触得更多。
楼下男人的水声终于停了,温蕊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他们曾经那样亲密,对彼此的身体自然再熟悉不过。司策这人冷归冷,在那方面倒是很尽责,甚至有点过于尽责了。
温蕊满脑子他曾经在床上时的种种,烦躁得了无睡意。最后拉起被子罩在自己脑袋上,暗暗下了决心。
明天一定要找个提款机,取一堆现金给他,然后把他赶出这间民宿,最好赶离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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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温蕊起床后,直接去了前台,用微信转账的方式和老板娘换了几百块纸币。
那会儿司策还在冲澡,温蕊也懒得和他说话,直接把现金拍在茶几上,留了张字条给对方,然后一个人出了门。
白天的古镇和夜晚很不一样,显得更为温婉宁静,又多了一份小清新的美感。
温蕊在古早装饰的早餐店里吃了早饭,沿着古街一路往前逛,碰到喜欢的店就进去看看,有时候也会跟老板攀谈几句。
她这些年虽然写了不少稿子,但因为有司家这个名头的束缚,很少一个人出门来闲逛。
这样的采风她是第一次,一个早上逛下来,她已收集了不少素材和段子。中午时分,温蕊打算随便找家店吃午饭,正准备向路边某个摊位的老板打听这镇上的特色餐馆时,一个人影从街角拐了出现,走到了她面前。
温蕊只觉得眼前一暗,来人个子颀长,遮挡了她面前大半的阳光。温蕊抬起头正要说话,那人却伸手拿起了小摊上的一样摆件,向老板询问了价钱。
“二十五,两个四十。”
温蕊看着司策从口袋里摸出仅有两张纸币递了过去。然后老板找了他五块钱,将那个摆件替他装袋。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几句,聊起了附近的餐馆。老板推荐了几家本地人开的地道菜馆,还热心地给他们画了地图。
“那家邹记饭庄一定要试试,吃完了可以上隔壁的塔楼去逛逛,年轻小情侣最喜欢上那儿自拍。”
司策伸手向老板告别,随即冲温蕊一摆头:“走吧。”
温蕊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步子,不悦地问道:“你怎么还在?那些钱足够你买一张回B市的高铁票。我查过了,票很多随到随买都没问题。”
“我没打算马上回去。”
古镇的街道偏狭窄,两边店铺林立游客也多,温蕊知道这里不适合吵架,只能忍着脾气走在司策身边。
她压低声音问:“所以你到底干嘛来了?”
“来考查,南市有个和政府合作的开发项目,我过来取取经。”
“一个人,连个助理都不带?”
司策侧头看向温蕊,隐藏在口罩下面的半张脸浮起了一丝笑意:“有你就够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邹记饭庄,温蕊不想跟司策同桌吃饭,便故意走过门口不进去。正要往下一家走,衣服却被人一把拉住。
她不受控制地后退两步,回头恼火地看向司策:“你是没断奶吗,还是自己不会走路?”
“我没钱了。”
司策回答得理直气壮,还在上衣和裤子口袋里摸了摸,只摸出了刚才找回的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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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些,只够买个饼。”
“那你就买饼吃吧。”
温蕊扔下这么一句话掉头就走,走出两步后又转身走了回来。她知道今天这顿饭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这个男人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因为他而错过本地有名的美食。
不值得,这男人根本不值得。
温蕊带着一丝怨气进了饭庄,点了几道它家的招牌菜。老板服务热情,东西摆盘也很精致。可不知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身边坐了个让人不爽的家伙,温蕊只觉得传说中地道本地菜味道也不怎么样。
两人特意挑了个隐蔽的角落,很快就吃完了这餐饭。
结了账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温蕊发现司策在拉她的衣袖,抬头发现对方正指着墙上的一面照片墙让她看。
那是饭庄老板和来店里的大小名人的合影。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笑起来很有感染力,只是眉眼间让人莫名觉得有股熟悉感。
走出饭庄的时候,司策在她耳边轻声道:“和那个卖摆件的老板是不是很像?”
他这么一提醒温蕊也想起来了,确实像是两兄弟。
所以搞半天那老板是在为自家饭店拉生意。这套路未免也太深了。
温蕊拿出手机记下了这个事儿,准备回头写进自己的段子里。路边正巧有供人休息的长椅,她一屁股坐下来聚精会神地做记录,快要打完字的时候突然面前的阳光又暗了下去,一抬眼才发现司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块披肩,正挡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