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劝你回头是岸了!”
梁以璇努努嘴:“当时不想听你劝。”
“我看你就是被边叙哄得鬼迷心窍了!”
“不是,”梁以璇摇摇头,“他没哄我,当初是我先主动的。”
这就有点真人不露相了。
萧洁张了半天嘴,问:“那你现在怎么告诉我了?”
“因为现在想听你话了,”梁以璇笑起来,“我不会骂人,你骂他几句我听听?”
“傻子回头金不换,现在醒悟为时不晚!”萧洁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得先去店里了,下班骂给你听。”
萧洁在附近的商业广场跟人合伙开了间咖啡店,周末客流量大,反倒不休息。
等她走后,梁以璇洗过澡,吃了片止痛药躺上床补眠。
这一觉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头重脚轻,连捏拳的力气都没有,梁以璇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发烧了。
跳舞杂七杂八的伤病多了去,她对衍生病症多少也有经验,想应该是跟腱的炎症引起的发烧。
梁以璇昏昏沉沉地起来找耳温枪,翻箱倒柜好一会儿没找到,力气倒是耗得一干二净。
她回到床上,摸索到被褥里的手机,打开最近通话列表。
第一行就是上午没被萧洁接听的通话。
梁以璇摁了拨打,等嘟声响起,听着不是萧洁的彩铃,一看才发现头昏眼花地摁到了第二行——那是在阿姆斯特丹最后一晚,给边叙助理打的电话。
她赶紧挂断,重新拨了正确的号码。
萧洁一刻钟后赶回了家。
她也不记得耳温枪放在哪里,怕梁以璇翻来找去折腾,干脆回来一趟,顺便看看她需不需要去医院。
结果一给她量体温,三十九度二。
萧洁坐在床沿拍了拍她:“起来起来,我送你去医院,这么烧下去真成傻子了!”
梁以璇支着手肘撑坐起来。
萧洁打开床头柜抽屉取就诊卡,忽然听见一阵震动,抬眼一看,手机来电显示:陆助理。
梁以璇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没去接,等电话自动挂断,又听到下一通不间断地打了进来。
很负责任的助理。
这手误还不如打给了边叙。
换作边叙,她一通不接,就不会再有第二通了。
手机持续嗡嗡作响,梁以璇只得接起电话。
“梁小姐您到南淮啦,刚没接着您电话,您找我有事儿?”陆源活力十足地问。
“没有,”梁以璇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嗓子干哑,清了清声说,“我拨错电话了。”
“哎,您这声音怎么了,生病了吗?”
“有点发烧,没大事,你去忙吧。”
她刚要挂断,电话那头传来另一道男声:“这么巧拨到我这里?”
真是难得,边叙竟然闲着。
更难得的是,他还分了点宝贵的心思解读她的行为,以为她是故意拨错电话给他。
梁以璇皱了皱眉:“真拨错了。”
“行,拨错了。”边叙叹了口气,“怎么回事,一离了我就生病?”
“……”梁以璇眉头皱得更深。
边叙似乎也不在意她接没接话,继续说:“吃药没,找人过来照顾你?”
“不用,萧洁在,我挂了。”
“萧洁?”
梁以璇心底涌起一股烦躁,耐着性子解释:“我室友,你们见过三次面。”
她也一模一样重复介绍了三次。
电话那头,陆源朝边叙拼命比着嘴型:不高兴了,您哄哄啊!
边叙瞥瞥他,补充说:“那行,这两天陆源会回趟国,有没有想要的礼物,让他带给你。”
梁以璇沉默下来。
恋爱中的女孩子收到礼物应该会很开心吧,可她从来都不。
因为边叙每次送礼物的姿态,都像在用最简便的方法打发她的不愉快。
如果说离开海岛的时候,她还留存一丝幻想,想他忙完以后至少会来跟她提一句绯闻的事。
那么现在,当他高高在上地企图用一件礼物粉饰太平,这最后一丝透光的缝隙也彻底合拢了。
“没想好慢慢……”
“想好了。”梁以璇打断了他。
“嗯?”边叙的声音里有了些笑意,“要什么?”
梁以璇闭起眼,深吸一口气:“要你现在马上……闭嘴。”
第4章
电话那头,边叙擦拭眼镜的动作一顿,指尖隔着镜帕捏在薄薄的镜片上,指甲盖上缘泛了白。
镜框反射的金属光投落在他眼底,折成一道冰凉的弧线。
陆源掌心的手机成了烫手山芋,扔掉也不是,继续举在边叙耳边也不是。
直到屏幕光影忽暗,陆源低头一看——电话已经被梁以璇挂断。
边叙在转椅上静止了足足一分钟,把眼镜往调音台一扔,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录音室。
陆源站在原地打了个激灵,耳边还一遍遍回响着那句掷地有声的“闭嘴”。
这温温和和从不发脾气的人突然凶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别说旁人,梁以璇自己都没缓过神,空举了好一会儿手机才慢慢垂下手:“我刚……”
“骂得相当精准!”这是合租一年多来,萧洁第一次见梁以璇发火,她忙着震惊,顿了顿才啪啪鼓了两下掌,“这种狗话连篇,五句话里有四句都在女性雷区蹦迪的男人就该闭上他的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