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答应我的请求,我们以后都可以不再见面”
其实他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江莹笑了笑:“这么说有点伤人啊,我还以为你会愿意跟我叙叙旧。毕竟我们也有这么多年没见了。”
他不吭声。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江莹抿了一口咖啡,“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你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
“我需要有人爱我,你能做到吗?”
“不能,抱歉。”
“我也知道你做不到。不过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来,我也有机会嫁给别人,另外寻找幸福的,可最后我都没有这么做,守着个未亡人的身份,为的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在世界末日都要来临的日子,为其他人行方便吗?在我忍受孤独和寡妇身份的这么多年里,她叶静好叶小姐又在做什么呢?”
跟着丈夫周游世界,心安理得享受丈夫对她的关爱,直到世界的最后一刻?
只有傅修云清楚,静好这几年在他身边过得并不快乐。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看着她:“只要你能想办法将她纳入转移名单,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什么都可以?”她暧昧地凑近。
“嗯。”
“那我要你像荆霄那样对我。”
“好。”
她的短裙被长风衣下摆裹住,她将他手拉过来,吐气如兰:“这里面……什么都没川。”
他默默将手抽回,目不斜视。
江莹耸了耸肩,一脸“你看,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们以后应该不用见面了吧?你也不用为这件事再来找我了,想想其他路子吧。”
她站起身想走,傅修云却突然说:“你知道空间裂隙的存在意味着荆霄他们可能还活着吧?”
江莹回过头:“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荆霄可能会回来,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这世界会发生什么。你这个样子,他回来之后,要怎么面对他?”
“你威胁我?”
“我说了,只要第一批转移的名单里能把静好带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也什么都可以做。”他上前一步,目光沉沉,“向你求婚的那位马司长应该没资格被航天局转移,世界一旦天翻地覆,他不能给你新的生活。而假如荆霄回来,他跟你做过的事应该就不太好宣之于口了,毕竟他到现在离婚都还没离干净。”
江莹咬紧牙,胸口快速起伏,好一会儿才平息下去,冷笑道:“傅修云,我知道你是什么人。高首长真没说错,你们真的是最低等、下贱的一群,只配替人去死。可惜了,你当时要是替荆霄死了,就没那么多事了。”
傅修云并不接她的话,有些事,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他已经没有了当时那种偏激的想法。
她怎么贬低他,都没关系。
江莹恢复了镇定和表面的优雅,“上周是荆霄他们的周年忌,几位将军夫人照例要慰问遗属代表,约了我后天喝茶打牌,带上叶静好的事,我会跟她们商量。”
“谢谢。荆霄当年留给你的信,可以当做谈判的筹码。”
他在信中明确交代照顾叶静好,可当做“英雄”的遗愿,照顾他生前看重的友人。
“我知道,我会看着办。”江莹眼里带着讽刺,“有时我不知该说你这个人是真傻呢,还是装傻。荆霄对叶静好是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吗?”
“是什么心思有什么关系,静好现在是我太太。”
“何必呢?荆霄信里也提到你,你们以前是最要好的兄弟,倒不如我去帮你疏通,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不要管其他人了。”
有顶尖计算机专家提示航天局,可能存在空间裂隙,利用得当可以避免小行星的正面相撞。
假如有外太空空间站配合,整个地球都可以躲过一劫。
但目前航天局有能力先行转移的只有内部成员及眷属,当然,不包括傅修云这种“以撒计划”的产物。
他也早已不属于航天局,他的眷属自然不在第一批转移之列。
这可能是在真正的末日来临之前,最靠谱的生存下去的机会。
他可以不走,但他想让静好继续好好生活下去。
跟他在一起度过的那些不快乐的日子,希望她到平行空间之后,能全部都忘记。
江莹这些年顶着荆霄遗孀的身份,又住在高层云集的住宅区,跟许多将军、部长的夫人都有私交,这件事委托她才是捷径。
否则以高首长对他的偏见,静好反而受他牵连。
他请求了江莹很多次,终于让她松口。
他跟她从咖啡馆出来,打算在路边招手为她拦辆车,就看到静好从旁边闪出来,满脸怒意。
他知道要大事不好了,上前先拦她:“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别在这里闹。”
她却不管不顾,手指几乎戳到江莹脸上,“我为什么要回去说?她这种专门勾引别人老公的人都可以在公共场合随心所欲了,还怕别人说!”
江莹说:“静好,你冷静点。”
这样的劝解,等同于火上浇油。
她怎么可能冷静?一连串恶毒的诅咒已经脱口而出,连傅修云都感到震惊。
她待人一向极有礼貌,受过高等教育,读过那样多的书,这样泼妇骂街般的口语即使两人在家争吵时也很少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