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回头就吐了，哪知道你正好在身后。”
几句道歉，让成眷本来要炸的心，稍微安抚了那么一丢丢。
是啊，意外，面对防不胜防的意外，那还能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顾筠溪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洗衣费……”
真的是贫民能承担得起的吗？
顾筠溪想这么问，问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成眷顿时更不爽了。
他皮笑肉不笑，“这衣服还能要？”
顾筠溪赶紧摆手，“不能不能，当然不能了。”
“……”
“那……”
赔偿衣服能分期付款吗？顾筠溪想这么问。
结果成眷抬眼给了她一眼刀。
即便没说话，他的潜台词也非常明显了。
“你赔得起？”
顾筠溪：“……”
这……我这无处安放的贫穷啊，真让人欲哭无泪！
不过脚上顶着一坨呕吐物，即便成眷忍得了……不不，成眷根本忍不了。
两人陷入僵局，都拿这团东西没办法。
顾筠溪其实也很嫌弃，但毕竟是自己造的孽。
她只好说：“要不你脱下来，我去水池边帮你洗洗。”
成眷立刻炸了，“脱下来我怎么办？光着屁股吗？”
顾筠溪说：“反正我车贴了膜，别人又看不到，你怕什么？”
她说完自己好好想了下。
顾筠溪立刻摇头。
“算了算了，我也不想你光屁股碰我的爱车。”
成眷：“……？！”
说得好像他很愿意一样？！
过分了，过分了！
成眷气得够呛，好在于聪下车说：“成先生，我包里正好有替换的衣服，您要不将就一下？”
于聪来这边上课，有些课程体力消耗很大，比如形体之类的，所以他身上带了上课用的运动服。
正巧今天打架，运动服没用上，人就先走了。
于聪又说：“只是，是运动服来着……”
成眷哪还能挑？
这里是市郊，找个商场也不容易，更何况成眷也不能容忍这呕吐物在裤脚上多待一秒。
成眷立刻随于聪去换衣服。
十分钟后，恨不得拿酒精把腿全部消毒的成眷，穿着学生似的运动服、运动鞋，终于再次出现。
头发不知道是不是换衣服的缘故，耷拉了下来，成眷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手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打包进塑料袋里，成眷出来，当着顾筠溪的面，哐当一声扔进垃圾箱，活像是要把顾筠溪也扔进去一样。
顾筠溪耸肩。
她觉得自己也忒无辜了。
确实是不小心的嘛，也确实是担心赔不起嘛。
有钱人可以为所欲为，可穷人就是干啥都束手束脚啊，她也不知道成眷在气个啥。
更可怕的是，面对这样的成眷，她还得去攻略。
顾筠溪忍不住流下两行宽面条泪。
成眷换好衣服，倒是很自觉地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而于聪反倒去了后座。
上车后也不知道成眷是想通了还是啥的，他那脾气缓和了不少。
成眷对顾筠溪说：“你瞧你吐的……去医院看看吧？”
对此，顾筠溪看了看时间，她说：“等下吧，我还得去一下广告公司。现在是把你送回公司还是怎么的？”
成眷盯了她一会，说：“你这工作狂的作风怎么还没变？你是不是抖M啊？”
顾筠溪面上笑嘻嘻，心里翻白眼，你才是！是谁被揍一拳还加好感的哦？
成眷没说去哪，顾筠溪姑且先往他公司开去。
正巧这时成眷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讲什么顾筠溪没听清，倒是成眷这边应了几声，报了个地址之后便挂断了。
成眷对顾筠溪说：“你把我放XX路的路口就行，等下有人来接我，公司有点急事。”
毫不夸张，人家的有事可能真的就是几个亿的生意。
顾筠溪也不敢耽搁，她往成眷口中的地址驶去。
距离挺近的，没有几分钟的车程。
成眷抓紧时间劝告顾筠溪：“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等你本钱没了，你还工作个什么？”
“多大点事啊，去医院检查的时间都没有吗？”
然而顾筠溪去意已决，她使出太极拳大法，全程嗯嗯啊啊哦哦地装傻。
成眷安静了。
他看了顾筠溪一眼，也不劝了，反过来而是对着手机一阵摆弄，手快得跟有残影似的。
等到达目的地，他那边的车已经在等了，成眷下车，临走前不忘探脑袋进来，扔了一句意味深长的“你等着，自然有人收拾你”。
顾筠溪·皮在痒，耸耸肩膀。
根本没在怕的。
然后她就直奔广告公司了。
为了不让对方知道于聪打架了，顾筠溪还把脸上有淤青的于聪藏在车上，只自己下去和他们谈薪酬等条件。
哪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广告公司那边负责对接的人，扭扭捏捏地说：“经过公司审议，人选方面甲方还想再考虑一下，我们打算搞个试镜，要不让小于后天来试试？”
虽然对打架的事只字未提，但顾筠溪心里知道，八成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