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名,还是此题!”温昌盛点了点第十名,若是守擂者与攻擂者都不会此题,那就得另换题目。
但温昌盛扫了一眼杜尘澜,却发现对方已经开始提笔,这便不能换题了,只能由下一位接下。
杜尘澜抬头看了一眼第十名费广林,这情形,自己倒是没料到。书院之前也没有这等先例,杜尘澜暂且停下了笔,等着下文。
“无事,你写,你写!”林讲书见杜尘澜停下笔,连忙挥了挥手,语气十分和蔼。
杜尘澜点了点头,朝他笑了笑,而后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这西晋如此复杂,朝廷对如何治理此地也是束手无策。
杜尘澜虽说也看过好几本关于边关和西晋的地理与大致势力关系,但书上所述终究有限。
他想了想,牵扯到其中势力,若是写得不对,不但容易表露自己的短板,还显得夸夸其谈,不知所谓。让人一看,便觉得是不懂装懂。
倒不如涉及农桑与畜牧,这般既不显得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不侍桑田,只知死读书,又能点题。反正中规中矩,绝不会出错。
打定了主意,杜尘澜便开始打草稿。虽说这时政并不去触碰,但就这涉及的两点,还是得想法子写得出彩些。
因为正在构思,杜尘澜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策论上,哪里还关注是谁与他比试?
孔德政瞥了林讲书一眼,这还不是书院学子呢!就开始上心了?
“取财於地,而取法於天。富国之本,在於农桑......”
“怎么?你也想放弃守擂?”温昌盛有些恼了,哪怕你写得文不对题,胡写一通,也比主动放弃要好。
“还有谁?若是不愿接的,自动离席!”孔德政冷眼望去,这些人到底怎么入得晨鹭书院?之前的考卷,他也看过,除了前三,其他人虽说并没有多出彩的地方,但也还算入得眼。
孔德政刚说完,便呼啦啦又站起了几人。
“学生谈郁维愿一试!”谈郁维从书案前站起,虽说这策论不是院考的内容,但他之前倒是学过一点。
他不信杜尘澜小小年纪,就能做出多精彩的策论。时文毕竟脱离不了四书五经,但策论不同,它议论的是时政。
“好!这便开始吧!”孔德政面色稍缓,他也知道,这些人不能与已经在书院中学习多年的学子相比。
但若是连下场的勇气都没有,日后真正的科举又该如何?这才是让他失望之处。
所有科举试能一次过之人,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厚积薄发。多下场几次,累积了经验和学识。而这些人,若是第一次没过,那日后还有信心能考第二次吗?
更何况他们皆认为不管守擂成不成功,反正也不可能被书院淘汰。因此,这些人就更不可能冒险了。
说到底,做学问,有了畏惧之心,便会失了信念,被磨平了志气。如此心态,要不得。
谈郁维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是硬着头皮上罢了!若是与其余四人一般,不战而降,他也会唾弃自己的。
提笔愣了半晌,谈郁维突然发现不知该如何下笔。倒不是说一无所知,而是因为西晋实在太复杂了。如何富庶起来,他根本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建议。
余泗霖抬头看了余韵一眼,可余韵此刻却是将目光都投向了正在奋笔疾书的杜尘澜。
萧和瑧也在心中思索着,这题该如何解。策论,他当然是学过的。此题,他也与族学中的夫子相互探讨过。
之前老师曾说过一些他的见解,但只是就西晋的时局详解了几句。至于如何解决,夫子也是含糊带过。
其余先不说,先说若只是劝农桑,可西晋土地贫瘠,农作物存活不易,投入远比收益多,当地百姓每年税粮都交不起。
至于用税银置换,那就更别提了。西晋的百姓连温饱都不能解决,哪里来的闲银?
余泗霖也忍不住看向杜尘澜,这道策论,要想答得出彩,难!极难!
即便是他,也只能围绕时事点几句。若说有什么建议,这一时半会的,哪里能想得到?
不过今日这策论,本就有些超出他们的学识了。能点了几句,应该也算是过了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策论2
“呀!都快午时了吧?咱们还是先去用饭吧!这没一个时辰,怕是不成的。”一名书生终于等得有些不耐了,虽说这事儿若是能得第一手消息,他们能津津乐道好久。但腹中饥肠辘辘,也是实在忍不得。
“这?一个时辰也差不远了,咱们再等等。第一轮就如此精彩,在下倒是十分期待接下来的攻擂。没想到,杜尘澜倒是有几分真本事啊!”
其中一人感叹了一声,他实在好奇接下来会出什么考题,又会是谁胜出。
“之前在下就说过,此子若是没几分真本事,怎可能上去攻擂?能去攻擂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有真才实学的,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为的便是赌一把。还有一种便是得了失心疯,不知所谓,井底之蛙。很明显,这杜尘澜便是前者啊!”
吴秋香闻言撇了撇嘴,刚才就属此人叫嚣得最厉害。之前明明还说小澜不知天高地厚,不将晨鹭书院放在眼里。
众人一阵无语,事后孔明说的便是此人。
书院内李维通倒是松了口气,他对策论也并不精通。更何况此题一直是夫子时不时拎出来讲解的范题,不过至今也没有得出过什么结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