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楠嗯一声,坐上桌才道:“那样,就看不到哥哥这么高兴的神色了。”
荀宴失笑,这次当真笑出了声,不再推辞,和静楠一起慢慢用了这顿晚膳。
他素来苦夏,每逢夏日就情绪不大好,膳食用得也少,但近日……还当真不是因为这简单的酷暑。
漫漫星光投入殿中,荀宴赤足仰望夜空,寝袍飞舞,宛若欲乘风而去。
静楠擦拭着长发慢慢走出,见此情景一同看了片刻夜景,而后开口,“哥哥的心事和我有关?”
“……嗯。”荀宴回首,主动接过干巾,终于将数日来埋在心底的问题道出,“假使我要单独离京数月,圆圆一人可以吗?”
他神色郑重,静楠一看就知道,此事为必行,应是一直在考虑她,所以迟迟未决定。
“为什么不可以?”对这问题,静楠反而不解,“以前哥哥经常外出办差,几月不归。”
她指的是幼时之事,荀宴一想,确实如此。但如今二人身份毕竟不同,留她单独在京中,他总觉得不放心,可此行确实也不好带她。
三言两语中,荀宴将此去的地点和目的道出,他要去的是异族人的老巢,那里位于海外,自成两国,但比之雍朝还落后太多。
荀宴需要亲自去看一看,再决定后续要如何做。
原是这事,静楠神色肉眼可见地放松了,“哥哥去吧,我没事的,不用挂念我。”
他们又不是时刻都得黏着对方不可。
弄明白后,静楠就趴上榻慢悠悠地玩儿刺绣了,晚风携冰块上的凉意而来,好不舒爽。
荀宴沉默,有一阵没说话,脑海中突然想起提到此事时,林琅等人的反应。
钟九委婉地表示了他新添爱女,与家人离别的不舍之情,林琅则直接苦恼道家里的母老虎管得严,连他每日晚回去了都要接受拷问,更别说外出办差这么多日。
为何到了他这里,就如此干脆?
虽然知道静楠性情如此,但荀宴心中还是有种极其微妙的不悦。
他不习惯于说出,因此选择将这种小小的不虞直接用行动展示。
这夜,静楠明显感觉到,哥哥和以往不同,以往他温柔体贴、徐徐不燥,时常会问她的感受,可今夜明显要急许多,动作亦更加激烈。
察觉到他不准备停歇,甚至想要开始第四次时,静楠不得不求饶了,桃花眼中盈满泪水,水汪汪看去,“哥哥,我好累了……”
二人浑身满是汗水,殿内再凉爽也无法驱除那股热意,但静楠想去沐浴却有心无力,整个人都是软的。
云|雨再歇,荀宴以肘撑在她上方,定定看她,“很累?”
她可怜巴巴,“嗯,嗓子都哑了。”
小可怜的模样让荀宴失笑,往日都是她的大胆令他无法招架,这模样倒是难得。
他点点头,下榻抱人去沐浴,边道:“嗯,那今夜就先这样。”
今夜先这样?静楠迷迷糊糊的脑袋没能反应过来,但接下来的日子,她就清楚感受到了。
这人……宛若吃了药一般,每夜都折腾得她想哭,第二日还能神清气爽地去上朝。清晨也不去练拳了,就在榻上耳鬓厮磨,美名其曰这也可以锻炼身体。
如此过了小半个月,静楠几乎忍不住提出抗议之时,荀宴的出海之行,终于要开始了。
临别前夜,二人亲热一番,缱绻相拥,寝被中絮絮私语许久,察觉到对方又开始蠢蠢欲动,静楠酝酿的依依惜别之情顿时烟消云散,身体僵硬起来,一手抵在荀宴胸膛,努力露出认真的表情,“哥哥,你明日要早起,还是多保存体力为……”
后半句话,完全没有说出来的机会,静楠被强势带入欢海之中,身体情不自禁对面前人完全展开,清醒不复,沉沦而去……
熹微时分,静楠仍在困倦沉睡,荀宴悄然下榻,止住宫人一切服侍,穿好衣裳便出了寝宫。
昨夜他有几分故意,更多却是不想面对分离的场景。
说来惭愧,荀宴发觉随年岁越长,他越不愿和圆圆分开,成婚两年来除却处理朝事政务,其余时候无论宴会外出,他都会带圆圆一起。百官称赞帝后伉俪情深,他自己倒很清楚,某种程度上圆圆比他要独立得多,不论何时都能找到可以打发时间的事,反观他,闲暇时若不是和圆圆一块儿,便时常容易出神,思索她在做何事。
许是因此,这次才会如孩童那般闹了小脾气……
马车上,荀宴忍不住含笑,已经开始思索此行要给她带哪些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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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宴此去,留了几位监国、辅政大臣,命他们有不决之事,可先禀报皇后,若皇后有意,可听从与她。
静楠未处理过政务,看得倒多,不过她和这几位监国大臣算得上熟悉,其中荀巧更是她曾经的“爹爹”。
偶尔听听汇报,更多时候随大公主等人四处玩耍,日落而归,好不肆意。
在这期间,荀宴因忙碌程度,从起初的一月两封信,到一月都不一定有一封信,但信的长度与次俱增,事无大小,皆详细写入信内。
静楠每次倒看得仔细,只回信回得简单,几句话将生活琐事寥寥带过,有次因急着出门,更是直接拿过啾啾的爪子一按,按了个鸭掌印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