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言默了默,说:“真不是,是感情问题。”
徐遇安一拍被子:“难道陈炽出轨了?”
阮归期说:“啊?”
林喻言摇摇头:“不是,我们接吻了。”
徐遇安说:“情侣之间接吻不是正常的吗?”
知道真相的阮归期跟着点头,心里却给陈炽竖起了大拇指:行啊,哥们,终于忍不住了!
林喻言坦白:“不是,我和陈炽没有真的在谈恋爱。”
房间安静了两秒。
林喻言:“嗯。”
徐遇安:风太大,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阮归期则适当地表达了一下惊叹,然后暗暗兴奋地搓小手手等后续。
林喻言说话很有条理,三言两句交代完毕,绕回了昨晚那个吻。唇上的触感仿佛还在,一提到陈炽这个名字,她心里便忍不住热了一下。
昨晚吻到最后,灯亮了,陈炽便放开了她,覆在她后脑勺的掌心轻轻拍了拍,声音微哑:“睡吧。”
她稀里糊涂地应下,跟着他躺回床上,壁灯关上,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不过一会儿,陈炽睡着了,呼吸绵长而平稳。
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遍一遍强迫自己回味那个吻,试图剖析出吻着自己的陈炽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吻她,而她又为什么没有推开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最近写感情戏进步了很多,与陈炽过往相处的细节一一回忆起来,总觉得有许多暧昧。她有时候会有一个大胆的假设:陈炽会不会是真的喜欢我?
她也严谨地列了几条理由,比如初次见面后,陈炽转到她所在的班级,据说还因此和父亲闹得很僵;比如陈炽时不时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比如陈炽看着黏人,却总能摆平所有困扰她的难题,消散那些阴霾;再比如昨晚的吻。陈炽没有道理不喜欢她。
再一细想,陈炽也说过喜欢她的。多是开玩笑的话,或者是他开心时不停地重复地告白,掺杂了当时情境下的喜悦,当不了真。
那如果她想当真呢?问题在脑海中盘旋,她想理智地分析,脑子却随着困意越来越混沌,最后只剩下一个想法不停地回转:陈炽的唇真软。
本来林喻言想等早上起来再说,谁知道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陈炽已经走了,她这才跑来三月街找阮归期。
林喻言看了看听呆的两个人,说:“我好像喜欢上陈炽了。”
徐遇安说:“好像?”
林喻言改口,从容坚定:“我喜欢陈炽。”
“等等。”阮归期在她面前来回走了两步,突然蹲在她面前,“言言,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详细描述一下。”
林喻言抿了抿唇,说:“我形容不好。有几次,陈炽离我很近,我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昨晚也是吗?”
“嗯。遇安,你还记得《向你而奔》里江樾对许念说的话吗?”
“哪句?”
“江樾说的那句。”
在电影接近尾声的时候,江樾梦到了许念,他在一望无际的柏油马路上望着她,一步步地走向她。
他说:“我面前有一条宽阔的道路,我铆足了劲,朝着山、朝着水、朝着天边的一道光狂奔而去。而你从路的那头走来,从此,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晦暗即是光明。只有你还是你,缓步而来、清晰明亮的你。在这昏聩愚昧的世界里,我必须爱你。”
林喻言抬起头:“我的感觉也是这样的。”
她迟钝地发现,其实她喜欢陈炽很久了,甚至在她迟到的这几年里不断发酵,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她的声音低下来:“七七,我怎么办啊?”
“你和陈炽还没分手,就顺理成章直接谈恋爱呗。”
“不行。”
“怎么了?”
“之前是没发现,现在我都知道喜欢他了,还怎么假装跟他谈恋爱?”
“那你要跟他分手啊?”
林喻言想了一会儿,觉得可行:“那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阮归期立刻跳了起来:“不行!”
要是被陈炽知道他撺掇林喻言说分手,他非得被揍一顿不可。
徐遇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当阮归期准备说话的时候让他闭嘴,然后自己问林喻言:“分手之后呢?”
林喻言说:“我追他。”
果然,徐遇安对林喻言的脑回路了如指掌,但是他的头更疼了:让林喻言随心去做?不行,想想就怄得慌,凭什么陈炽能被林喻言追?那他替陈炽跟林喻言告白?更怄了好吗!
徐遇安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想到陈炽这么帮自己,帮他告个白也没什么。他抽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满脸沧桑地准备开口:“其实……”
话才开了个头,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是林喻言的手机,江起云打来的。她走出去接起电话,没两分钟,她探头进来:“江导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回头群里聊。”
她来得快去得也快,徐遇安怔怔地看着门,过了一会儿,他把烟头丢进烟灰缸,倒在了枕头上。
阮归期靠在门上,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下该死心了。”
徐遇安将手臂横在眼睛上,缓和着情绪,胸膛却依旧不受控制地急促起伏着。
“七七,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言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