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恰好自下而上弹起,陈斜薅了个酷的,没再拍了,直接把球夹在了腋下:“给,不给摔着了,她找别人哭去那谁受得了。”
后半句话一举双关。
谁也受不了何缈哭?
不对。
是他受不了何缈找别人哭。
经此一句,肖书琪明白了,有些人高明得你不用说开始,他就能歼灭掉你无声的妄想。
所以她嫉妒何缈。
嫉妒她红尘这一遭才走十几年,就勾了自己发小的心,摄了自己暗恋对象的魄。
未来不知道还会惹来多少情分上的债。
人情世故多叨扰。
现在的情谊不一定善终,往后遇见的不见得都是真情。
这样想想,拥有勾人体质也不过如此。
肖书琪笑笑,对何缈说:“不用谢,我现在在24班,以后来找我玩啊。”
第62章 咱俩之间存在阶级差异。……
何缈不仅在19班看到了陈斜, 也在19班门口张贴的名单上找到了陶听言的名字。
缘分就像一个圈,兜兜转转,总是这些人。
这让她心安, 也让她兴奋。
之前分个座位,她和陈斜之间的接触和交流就断崖式下降。
所以她总担心, 分个文理, 分个班, 人与人之间的近乎就会渐渐变成远乎。毕竟她从来不擅长去维系什么。
这些年,身边就一个陶听言, 来来去去, 一直还在。所以有她在, 有她勾连这一切,何缈理所当然地认为,陈斜不会与她走远。
她站在19班门口,喊了一声:“陈斜!”
陈斜一直拥有很好的人缘,除了他皮囊好、性格放得开外, 最勾人的还是他那点收在骨子里的浪痞劲儿。
人人都喜欢接近他,大概是觉得,靠近这样一个人, 且不论能不能被罩着, 起码不会被打压。
也难怪他才进入新班级,周遭就围了一堆人。
不过他心情貌似不是很好, 平时挺能聊的一人,此刻却有点儿冷淡,对于身边人的话,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上一句。
他就坐在一张桌子上,长腿悠闲地抻着, 正身对着后黑板,指尖转着一颗篮球。
就这么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看起来……有点儿烦,但是烦得很克制。
何缈见他拨了一会儿球后,将球往后黑板上猛地一掼。球砸到黑板后,惯性地弹了回去,被他轻松接住。
接着又是一个毫不费力地出球,球再次被他掼在了后黑板上……如此反复,掼去弹回,乐此不疲。
听到何缈的声音时,他刚要出球,视线一转,手里的球跟着偏了方向。
他明明可以停下,但手上还是发了力。
球朝着何缈的方向笔直地飞了出去。
前后不过一瞬间。
何缈呼吸窒住。
“哐啷”一声,球砸在了何缈一侧的门上,与她相差不过毫厘的距离,直接把门上贴着的学生名单砸得脱了两角的胶。
球掉到地上,因弹力不足,跳得不高,何缈弯身捡起球,走向陈斜。
围在陈斜旁边的人知趣散开。
陈斜接过何缈递来的球,看着她,语气冷淡:“不知道躲么?”
“你要真想砸我的话,这球刚才就已经往我脸上招呼了。”
陈斜撇开眼,继续用球肆虐后黑板,同时淡淡地问了句:“找我有事?”
这语气让何缈心底发凉,她问:“你手机修好了吗?”
“嗯?”他垂眸,“哦,换了。”
“那微信呢,一直没上吗?我给你发消息了。”
他吊儿郎当地出球、收球,激起后黑板上的粉笔灰,空气中一片灰霾。
粉尘在眼前起起伏伏,有些迷眼。
陈斜说:“换号码了,以前那微信也不上了。”
何缈不觉有他,拿出手机,三下五除二地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到他跟前:“你扫我吧。”
身前突然横亘出来一只手,陈斜收住差点儿就飞出去的球,把球抵在自己的手臂与腰腹之间,侧头看向何缈:“是我的意思表达得不够清楚么?”
何缈愣了下,第一反应是:你什么意思?
但她又不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从她出现在他面前开始,他的态度都算不上好,甚至十分冷淡。
还能是什么意思呢?
他知道她的微信号,即便是换了手机,换了微信,要加早就加她了。
他是表达了这个意思,可是他为什么要表达这个意思呢?
这是她困惑的地方。
何缈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陈斜拨了拨手上的球,垂眸说:“假期很长,我也很闲,所以我停下来想了一些事情。”
何缈默然地听着。
“你之前说,你高考考到哪儿就去哪儿,反正差不了。我不一样,我对自己的情况很有逼数,你的考到哪儿就去哪儿,是我去不了的地方。”他声音轻低,甚至有点儿哑,压制在身体里的烦躁越发显露,“趁着看破没说破,窗户纸还糊着没漏风的时候,我觉得把错位的东西恢复原位还来得及。”
何缈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以为一个寒假不联系,你应该能明白。”
何缈完全不明白:“你最后还给我发消息说,寒假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