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道,“王爷不必内疚,那季斐犯错与您也牵扯不上多少关系,且他贪污一事,想来父皇亦不会轻饶了的!”
别说什么轻饶了,死都是小事,凉州千万百姓的性命如何是一条人命可抵的,那季斐一家少不得是要抄家流放的,严重的话指不定会灭族。
清乐这话可不是什么安慰,就一个陈述的事实,湛瑾淮就是明白这点,才更是担忧凉州的事情被彻查出来。
他虽不曾指示季斐贪墨官银,却也利用对方做了旁的事情,仔细究来亦是欺君罔上的大罪,湛瑾淮难以坦然。
“话虽如此,但我终是于心难安!”湛瑾淮状似无意道,“如今凉州灾情严重,我欲要捐些布食给百姓,也不知道秦将军会否愿意接受本王的心意?”
湛瑾淮话至尾处一转,“对了,阿乐可与秦将军相识?”
清乐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湛瑾淮这是要借自己的情面见秦俊华呢?
清乐想通这点后心中也有了计较,面上轻笑的回着话,“自是相识的,而且还熟悉得很呢?毕竟啊……当年父王可是差点就认了秦将军为义子呢?”
义子?湛瑾淮听到这个称呼时眼孔微缩了下,倒不曾想秦俊华和晋王府还有这等渊源。
湛瑾淮心思热络了些许,更是多了几分欲将秦俊华收入麾下的决心了。
湛瑾淮笑了,“王妃与秦将军相识,这便好办了,本王稍后便写了拜帖上门,邀秦将军一叙,聊表心意,届时还要劳烦阿乐谈和一二了!”
“王爷心系百姓是临朝的幸事,亦是凉州百姓的福音,清乐自当尽全力!”
湛瑾淮得了准信后无心多留,清乐也识趣的将人送离了清华苑。
秦俊华接了圣旨,定然是要快速的离开上京,前往凉州,所以留给湛瑾淮的时间不多,他也有些拿捏不准对方会否赴宴。
正当淮王静心等候之际,秦俊华也接到了淮王府拜帖一事。
秦俊华瞧着拜帖的府门,本是想拒绝的,毕竟淮王府间接着和凉州贪污一事牵扯不少关系,他作为赈灾官员这个时候该避嫌的。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淮王妃三字上时,终是不忍拒绝了。
秦俊华回复来人道,“回去告诉你们王爷,秦某定按时赴宴!”
“是秦将军,奴才告退!”
沉寂许久的淮王府因为这么一场宴席而热闹了起来,清乐和湛瑾淮冰冷的关系也难得缓和了些许。
“臣见过王爷、王妃!”秦俊华笔直的身躯在见到两人时,微鞠行礼。
湛瑾淮上前一步亲自扶起了对方,以示亲近,“秦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王爷、王妃!”秦俊华礼避开湛瑾淮的手,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
秦俊华不冷不热的态度叫湛瑾淮有些尴尬,他到底是一国亲王,何时被人如此冷待过。
淮王认为适当的礼贤下士是拉拢人心的手段,可若是上赶着的作态却是有失身份了。
湛瑾淮淡笑的将手背在了身后,他转头看向清乐,笑而不语!
清乐会意的上前缓和着气氛,“自晋王府一别,多日不见,秦将军近来可好?”
“臣一切安好,劳王妃挂心了!”
清乐轻笑道,“今日唐突邀请将军前来府邸,希望没耽搁您的事情,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王妃严重了,并未耽搁什么事情,能得淮王府盛请,臣的荣幸!”面对着郡主时,秦俊华面色柔和了许多,语气亦显得和谐。
“如此便好!”清乐笑道,“今日府上备下了些简单的佳肴美酒,你与王爷同朝为君效劳,定能相谈甚欢,我们不妨坐下慢慢聊?”
湛瑾淮附和道,“是啊秦将军,膳食已准备妥当,不妨先落座再聊!”
秦俊华拱手,“恭敬不如从命,王爷、王妃请!”
酒过三巡,闲话聊尽,湛瑾淮这才斟酌着张口探话,“凉州洪灾,不仅凉州百姓受难,便是上京这些时日亦人心慌慌,幸而父皇果决,定了秦将军去赈灾,本王只盼着能早日免去凉州百姓之苦啊……”
淮王一番话说得真情切意,不管此话目的为何?秦俊华都不得不应对一二。
“王爷宅心仁厚,心系百姓,臣敬您一杯!”
秦俊华说罢扬头便饮了一杯,淮王亦随后。
淮王与其连连喝了几杯,话也没说到正点上,倒是叫一旁的清乐看得起兴。
这秦俊华虽为武官,可那心思倒是不少,每每都能在紧要关头总是左顾右言的,连带的还灌了淮王好些酒,倒像是故意的。
一番应对下来,淮王估计也瞧出了这点,索性也不顾及那点体面,开门见山道,“此番西下凉州,秦将军心中可有对策了?”
这话问得直白,秦俊华避无可避。
秦俊华搁下酒杯,手撑在大腿上,沉吟了片刻,含糊其辞道,“如今臣也不知凉州究竟是何境况,未知全貌,不敢轻下决策!”
湛瑾淮道,“虽说如今暂且不知凉州境况如何,但亦可想象得到;自古洪灾无情,所到之处致百姓衣食不保,居无定所,如今当务之急则是安定百姓,重建凉州秩序,秦将军觉得本王说的可有理?”
“有理!”秦俊华点头。
“秦将军是个务实之人,待到凉州后,定能理顺事物,争取早日平复灾情,令百姓重归家园,本王想没什么比这什么都更为重要了,相信父皇亦希望凉州早上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