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爱妃怎么看?”崇乐帝帝问的风轻云淡,清乐听得入心。
恩科一向只有陛下大赦天下或者新皇登基才会有的特殊恩典,除此外,极少有因为旁的事情开恩科的。
陛下这般问是有意如此吗?且上奏折的人地位不高,缘何敢在这等敏感时奏请此事?
清乐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张景的信息,只得寥寥几句,寒门出身的臣子,元乐二十一年的进仕,为官三载,职位正六品。
清乐沉思了片刻道,“如今朝中空缺颇多,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位置,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可长久下去终归不是办法,所以臣妾...赞同此人的看法。”
清乐这般回答并非没有自己的考量。
崇乐帝指尖捏着奏折,,细细诱询清乐,“除了这个,爱妃还想到了什么?”
“此人以进仕入官场,三年不曾动过职位,若非此人才能平庸,定然是有人作梗,又或者另有所图。”正常来说,三年一动的职位评称,或多或少都会动上一动的,这人却三年都在藏书阁呆着,实在奇怪。
“不错!”崇乐帝抬手抚着清乐的发髻赞许道,“看来爱妃很适合做这个!”
“陛下折煞臣妾了,是您教得好。”清乐含羞的低下了头,敛下的眸中闪烁着丝不为人知的情绪。
清乐没有将话说全,藏书阁一向是非底子干净的人不能进,与其说此人被冷待了三年,倒不如说这人韬光养晦了三年,却不知这人是自己请旨去的还是崇乐帝的意思。
不管是哪种,能在这般敏感关头冒群臣攻击的危险上 这份奏折,定然是心有谋算之人。
崇乐帝张口道,“张景是昔年威远将军的嫡幼子,当年威远将军牵扯到一宗谋逆案中,被先皇斩首示众,而张景被威远将军的手下以子相易,这才活了下来。”
“此人心有谋算,性情温和,颇有威远将军的风骨。”崇乐帝这是认可了张景。
“那为何他一直呆在藏书阁?”张景既然敢冒天下人之大不为出现人前,为何不寻机往上爬,寻得一份机缘。
崇乐帝道,“时机未到。”若张景贸然出头,昔年熟悉威远将军的人定然会察觉异样的,谋逆罪可不是轻易能逃脱罪罚的。
清乐也想到了这点,崇乐帝在这个时候提起张景,这是要她用此人吗?
“恩科一事,陛下觉得如何?”言归正传,清乐又将话题转回了这点上面。
“可!”崇乐帝提笔在上面批阅着,随后道,“朕有意将恩科交由爱妃全权负责,你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清乐还真是受宠若惊了,科举,向来是天子选门生的制度,所选之人效忠君上。
可参与科舉中的大臣,却是最接近这些学子的,难保不会结交一些善缘,又或者收获一些心腹。
故而往年住持科举的大臣非纯臣便是名望极高的人物。
“陛下这决定是否...太仓促了,臣妾并无这方面的经验,且不合规矩!”后宫不得干政,至今清乐都很困惑为何崇乐帝放着满朝文武不选,偏要硬着上赶教她政事,当真不怕她贪婪权利,以至于祸乱了朝纲吗?
崇乐帝这个决定并非突然定下的,而是有自己的打算,清乐便是懂得再多,下面若是没有自己的人做事,难免束手束脚,倒不如趁他还在,能压得住朝臣的情况下,叫她亲自选些自己人。
至于太子,崇乐帝另有打算。他从来不担心清乐掌权后不愿放手,若他日真的出乎预料了。那便是太子该操心的事了,崇国不需要无能的君主。且再如何,太子终究是清乐的儿子,至少命是能保住的,只要宁家的血脉不断,总会有机会的。
崇乐帝的这番思量清乐是不晓得的,但即便她知道了也不过一笑而过。
崇乐帝的这番打算不得不说足够深谋远虑,也足够魄力,宁愿选她也不要一个强大的外戚或臣子,且还保留余地。
崇乐帝安抚清乐,“你尽管放手去做,有朕在,不会有事的。”
话已至此,清乐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不过在此事上,清乐却另有想法,太子虽小,但也不至于没有自己的见识,故而清乐也想让太子历练一番,趁着崇乐帝压阵的情况下,熟悉朝中运转。
清乐道,“臣妾请求太子参与其中。”
听得这话,崇乐帝眸中闪过了抹笑意,望着清乐的眉眼轻柔了许多,含笑额首,“准!”
第48章 半点朱唇谁敢尝
时间越发的紧迫, 崇乐帝的身体急速虚弱下去,尽管他强撑着身子安排了一切, 可郑太医频繁进出坤启宫到底引起了旁人的猜测。
在为其三月的恩科结束后, 崇乐帝终是倒下了, 强弓末劲之际,崇乐帝当着朝臣的面钦点清乐辅助幼帝, 协理朝政。
尽管朝中非议不断, 却无人敢在崇乐帝病危之际贸然出头。
无论前朝后宫,对于崇乐帝突如其来的噩耗,都惊蒙了。
太后亦震惊了, 前段时间一直因着镇国公的事情与崇乐帝冷战的她, 衣冠不整的冲到了坤启宫。
“皇帝,皇帝到底怎么了?”太后神情凝重的拽着郑太医声声质问。
郑太医垂丧着头颅, 不敢抬头,“太后娘娘息怒,臣尽力了,陛下他...”
“混账东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皇帝、皇帝前些日子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