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而来的是那一个个当时觉得幼稚也毫无意义的问题……
“倪南焱，今天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倪南焱，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去找我吗？”
“倪南焱，你真的爱过谁吗？哪怕只有一秒钟？”
……
原来，她曾给过他很多机会，多过所有人。
只是他不在意，每每都以一场酣畅淋漓的甜腻收尾，从未深究她深层次的需求。
容涵……
倪南焱的手指从她的物件上一一掠过，心中悔恨渐深。当夜，他给父亲倪炜打了个电话，计划将这些年累积的年休假一次性休完。倪炜懂儿子的心思，轻叹了口气后应下，末了，叮嘱道，
“换个角度看，这是好事儿。不然，你这辈子都不知道珍惜和感恩是什么。”
“喜欢，就好好的待她，家里和公司的事儿交给爸爸。”
过往，倪炜鲜少对倪南焱温情柔软，放不下身段也受制于上位者的惯性。
这次，看过了倪南焱隐约透出的颓废和心伤，理智和面子破碎，情绪和行为全凭本能。
父爱难得的显露于外。
“谢谢爸。”
“谈恋爱不是商务谈判，收收你的大少爷脾气。给媳妇儿低个头，不丢人。”
“嗯。”
走出迷惘，笑容重新回到倪南焱的脸上。
过往是错了，结果也如胡亚均所说，渺茫得很。可如果他不拼，当容涵把他彻底放下，他就再没有机会。而且过去几年，容涵不也是在一片虚妄和不确定中努力。她做得了，他为什么做不了？
***
第二天天还未亮，倪南焱就出现在容涵所住的公寓楼下。他不知道她几点出门，只有尽可能的早，才有机会碰到她。
他的运气不错，六点时，容涵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厅。全副武装，可倪南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飞快下车，奔向她，手里还拎着陈记的早餐袋。里面装着容涵爱吃的米糕，一罐热牛奶和一些他昨晚做的巧克力曲奇。
“早。” 这一天，他褪去了正装，一身黑色休闲装束。可他手腕间的那支千万级别钻表还是将他的身份牢牢的钉在线上。
容涵睨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倪先生，您有事儿？”
倪南焱将手中的袋子递到了她面前，“没事儿，就给你送个早餐。出门早，怕你饿。”
容涵自嘲似的笑了笑，“这待遇真是好，我以前怎么没想到用分手的法子索要这些温柔和贴心呢？”
容涵说这些话时，情绪和声音皆平和，却近乎轻易的刺痛了倪南焱的心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猛地瑟缩了一下，心跳跟着失了序。
他缓了缓，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黝黑的瞳眸中压抑着情绪，
“我没同意分手。不用分手，你也能得到这一切。”
“容涵，过去是我没做好，傲慢自以为是。现在我知道了，我会逐条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安静听完，容涵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幕荒唐又讽刺，不由得冷嗤，
“倪南焱，你当我和我的喜欢是什么？想傲慢时就轻慢对待，想追回就追回？”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是个人，不是个你拿来消遣的玩意儿。”
说完，稍钝，像是在同自己躁动的情绪和解。
再开口时，已经恢复到初时的冷漠。
“以后不要再来了。”
“希望倪先生您能将好聚好散的美德坚持到最后。”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一句压一句，再寻不到昔日的柔腻与欢喜。目光冷然，艳色四起。也可以说，容涵直到此刻才以平等的姿态站在了倪南焱对面。
她的步履往前时，倪南焱往后退，固执的挡在她的面前。她往右，他往右。她往左，他跟着往左。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模样。
容涵停下脚步：“你到底要干什么？”
倪南焱：“不干什么，只是想你收下这些。”
容涵忽然笑了，跟着伸出手。
倪南焱垂眸看了眼那只纤细白皙如葱管的手，直觉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把袋子递到了她手中。
“谢谢。” 容涵轻声道谢，却在下一秒松动了手指。纸袋失了牵制，直直的跌落在地。
“不好意思。”
倪南焱正欲去捡，容涵的高跟鞋已经先他一步踩在了纸袋上，轻慢妖娆的破碎着里面的一切。
并在倪南焱看向她时，轻笑道，
“伤心吗？伤心是应该的。因为……”
“送上门的真心就是这么的廉价，活该被人碾碎。”
倪南焱哑声，“我从未觉得你的真心廉价。”
“是吗？” 容涵仍旧在笑，只是那笑始终浮于表面。“可能是吧，但你的行为，无一不在给所有人……包括我在内这种感觉。”
“今天你做的这些，坚定了这种想法。”
“你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做，你只是觉得没必要，也没有那个冲动。”
“因为你打心眼里觉得我不配！”
……
意料之中的不欢而散。
容涵离开后，倪南焱蹲下身，动作沉缓的将纸袋捡起扔到了垃圾桶。
心伤肯定是有的，可想他就这么放弃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儿。
他跟着容涵出了小区，她的车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容涵的助理闵月看到了，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