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柠没有说话，她哪里是因为紧张，明明是被画漾气的。
一万块对于她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一想到画漾拿着她的钱挥霍，就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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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画漾从地铁站出来，沿着人行横道缓步走向澜洲。
澜洲位于市中心，周围十分热闹，画漾一边走一边看，像是在探索新世界。
不多时，不远处一个乞讨者吸引了她的注意，乞讨者周围围了好几个人，但都只好奇地看着地上的纸，没有掏钱的打算。
画漾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根据纸上所写，这位双腿残疾、衣着破旧却整洁的大叔，两年前因为车祸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老婆也跑了，他的儿子现在初三，成绩很好，但因为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已经濒临失学。
白纸旁，还放着他儿子的很多奖状，画漾扫了一眼，记住了一个名字——陆予怀。
【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
画漾不自觉想起了这一句。
她想，给孩子起这个名字，父母一定对他的品性寄予了极大的期望。
想起刚才莫名其妙赚来的一万块，画漾几乎没有犹豫便掏出手机输入地上的收款账户，而后再加上自己账户里仅存的1168元，一共转出了8元。
因为她蹲下扫码的动作，周围围观的不少人都开始关注她，一旁有阿姨偷摸关注着她的手机屏幕，看到她一下转了这么多钱，赶紧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压低声音说：“小姑娘，你太天真啦，都是骗人的，你看他穿这么干净，哪里像是乞讨的。”
画漾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的钱。”
她不屑于用画柠的钱，捐了倒也正好。
“谢谢，谢谢。”坐在破烂轮椅上的大叔礼貌地对她鞠躬，因为没有手机收不到入账提示，所以并不知道她具体转了多少钱。
“叔叔，您儿子的名字，起得真好听。”画漾发自真心地夸赞。
大叔惊讶抬头，便见画漾礼貌地回了个笑意，而后转身离开了人群。
虽然因为这事儿耽搁了一会儿，但因为出门早，她还是四人中第一个到澜洲的，为了和服务员“串供”。
她开好包厢，看着账单上那数字，暗自感叹，难怪所有人都说这里是“高级娱乐会所”。曾经她不懂高级在哪里，在看到账单的一瞬间，明白了。
画漾把账单收进包里，一边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朝包厢走一边往群里发消息。
【画漾：包厢是508。】
【李闹：好的，漾姐！】
【夏子冷：好的，漾姐！】
【顾梓言：好。】
画漾：……还真像个大姐大。
第35章 我们不配
画漾推门而进，包厢里一片昏暗，头顶炫目却微弱的灯光闪烁，画漾环顾四周，顺手开了灯。
服务生极为周到地帮她倒了水。
画漾微微颔首，道了句“谢谢”，而后又问：“请问有笔吗？”
“有。”服务生也没问要笔干什么，径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给了她。
服务生出去后没多久，顾梓言一行人就勾肩搭背地进了门，没有预料之中的音乐和蹦迪氛围，包厢里有的，是锃亮的灯光，以及，一个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认真做题的少女。
似乎感受到声响，画漾抬头看向门口，但没一会儿又丝毫不受影响地低下了头。
“等一下，还有一道题就做完了。”
李闹压低了声音，看向其他两人说：“我怎么觉得……这画面悲惨之中又有点感人呢？”
夏子冷暗叹一声：“是啊，连漾姐都开始学习了，我们还配堕落吗？”
李闹：“我们不配。”
唯独顾梓言从头到尾都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他举步走到画漾身边坐下，眼神扫过她的习题册，这才惊讶地发现上面的题目居然都是对的，唯独最后一道填空题，括号里还空着。
【某班有学生55人，其中喜欢体育课的43人，喜欢音乐课的34人，还有4个既不喜欢体育课也不喜欢音乐课，那该班既喜欢体育课又喜欢音乐课的人数为_____人。】
她眉头轻蹙，手里攥着笔迟迟没有动，看起来似乎是被难住了。
顾梓言眼底蕴满了温柔，低声提醒道：“你假设既喜欢体育课又喜欢音乐课的人数为x人，然后算算只喜欢体育课和音乐课的人数。”
画漾愣了愣，低头在草稿纸上一边写一边自言自语：“如果既喜欢体育课又喜欢音乐课的人数是x人，那么只喜欢体育课的是……”
李闹和夏子冷也凑热闹似的走到画漾旁边低头看她写作业。
过了一会儿，她惊喜地抬起头看向顾梓言：“26？”
顾梓言轻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画漾松了口气，这样阮棠交代的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不客气。”顾梓言的视线停留在她的侧脸。
李闹指了指这道题，一本正经地说：“这题不对。”
画漾惊了，连顾梓言都说是对的。
“怎么不对？”
“一个班55个人，喜欢体育课的怎么可能只有43人？会有人不喜欢上体育课吗？”
包厢里陷入了沉寂。
隐约只能听到隔壁包厢传来的音乐声。
末了夏子冷拍了拍李闹的肩膀，满脸悲壮地说：“闹哥，看来我们真的该好好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