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药膏冲他丢过去:
“你干嘛?出去!”
药膏骨碌碌,停在周恪脚前。
他弯腰捡了起来,朝她走近。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后颈。
微凉的温度,冷的午优一个激灵。
回过神来,肩带已经被人拉好。
周恪给她披上睡袍,双手滑下来,握住了她的双肩。
声音沉如深渊:
“谁弄的。”
午优的眼泪。
顷刻决堤。
她猛地推开他的手臂。
站起身不管不顾的吼:
“关你什么事?”
周恪眉头拧的极紧。
被她推开也不见怒意。
只是眼眸冷凝。
又重复着:
“告诉我,谁弄的。”
陈臣的电话里。
只转述了帝音带队老师的话。
几个女孩子一时贪玩。
找了“当地人”做向导进山采风。
没想到对方是专门设套。
坑骗外地游客的惯犯。
女孩子们先是被讹了钱。
后来那伙人见色起意,对她们动手动脚……
最后虽然成功脱险。
但女孩子们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陈臣一直都知道。
校方的态度,只会避重就轻。
他如实复述给周恪时心里很清楚。
但凡事情牵涉到了午优,就无论如何不可能善了。
周恪听到“性骚扰”三个字。
已经无比刺耳。
眼下再看女孩儿背上的淤青。
可以想见她当时多么无助又绝望的反抗。
他上前一步,手紧紧扣住女孩儿的肩膀。
一双眼深不见底。
“还有哪儿?”
“他们,都碰了你哪里。”
午优被他握在掌心。
眼泪一滴滴往下滚。
她咬着唇不吭声。
脸上很快湿漉漉一片。
周恪满腔的戾气。
见状,却一点点心软下来。
他竭力放轻手上的力道。
抬起一只手,温柔的抚摸她的额头。
声音沉如钟罄:
“乖孩子,别怕。”
午优偏头,两手扑抱住他的手腕。
拉下来,一口咬住他的虎口。
力道又凶又狠。
像她刚到他身边时那样。
周恪任她咬。
另一只手微微用力,把人揽进了怀中。
午优松了口,唇舌间沾着一点铁锈味儿。
她清醒过来,委屈像洪水,地覆天翻。
一头扎进他怀里扑打:
“你现在问我有什么用?!”
她哭闹着,像是在外受了欺负,忍耐进家门,看到家长的那一刻,在庇护之下总算可以放声大哭,诉说委屈。
“他、他摸我……那混蛋,摸了我的……”
“你在哪儿呢?周恪,你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你跟午盛凡一样!还有闵溪云、在你们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干脆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形象。
周恪被她哭湿了胸口。
衣服蹭散开,也腾不出手去系。
满头满眼都是她的哭声。
一点点的躁郁,说不出的心疼。
“乖,别哭了。”
他屈膝蹲下。
两手掐着她腋下,抱孩子一样把人抱了起来,放在梳妆台上。
然后弯下腰,蜷起手指,一点点刮掉她睫毛上濡湿的泪。
“是我错了,我不够关心你。”
他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又被她烦躁的推开。
她没再哇哇大哭。
而是抿着唇,不停抽噎。
周恪叹口气: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给我——”
他不提还好。
一提这个,午优顿时火往上冒。
仰头瞪着他,又是委屈又是羞愤:
“打给你,你接的到吗?”
“周先生每天日理万机,哪有空管我的死活!”
周恪哑然。
午优哭的眼睛疼。
一边伸手揉,一边叫嚷:
“就算打通电话,让我说什么?”
“说他摸我、还拿我的头往车门上撞……”
午优的嘴巴被人捂住。
同时后脑被人扣紧。
她脸颊一烫。
整个人被周恪按在了怀里。
没了衣服的阻隔。
脸颊贴着那片起伏坚实的胸肌。
午优脑子瞬间断片。
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
周恪捂着她的嘴。
总算没再听到那些让人暴躁的话。
女孩儿缩在他怀里。
情绪大约平复了一些。
没有再哭。
只是微微颤动着双肩。
周恪松开了手,低头看她。
见她垂着头,一只手还在揉着眼睛。
“别揉了,明早会肿。”
“……你走开啊!”
女孩儿瘪着嘴,打掉他的手,嘟囔:
“都怪你!我睫毛掉在眼睛里了,好难受……”
周恪挡住她的手,捏了下巴。
微微抬高:“我瞧瞧。”
午优睁大双眼。
眼珠琥珀似的,清晰映着男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