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手臂藤蔓一样,缠上他的脖颈。
周恪被撞的微微后仰,张着手。
感觉怀里的女孩儿肩膀微微颤动,像是在哭。
他手指一松,烟蒂落在地上。
腾出的手轻轻把她圈住,温柔的轻抚她后背:
“这么爱哭?”
“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他握住她纤细的肩膀,把人拉开一点距离。
低头看时,见她鼻尖酡红,一双眼如朝露湿雾,雪白柔嫩的脸颊星光点点,娇美的让人心都要化掉。
周恪的视线微微一滞,很快又回过神,拍拍她的肩膀:“不打算上去看看?”
午优的心情大起大落,像过山车。
这一刻欢悦的像只蝴蝶,拉着他的手往台阶上奔:“当然要看!”
周恪任她拖着拽着。
一手插兜,懒洋洋跟在后面。
房间的设计图是他亲自跟设计师沟通的。
三年多时间,她的所有喜好与禁忌对他而言了如指掌。
六个月的装修工期是有些仓促。
他又频繁的开会和出差,装修进度多听陈特助的汇报。
用心是真的用心。
至少比午盛凡的大额支票,和闵溪云的限量公主粉超跑有意义的多。
这夫妻二人。
一个只会塞钱。
一个连女儿喜欢和讨厌的颜色都没搞清楚。
周恪靠在二楼露台上抽完第二支烟。
午优已经参观完整栋别墅,包括地下一层的VR全系列娱乐厅。
小鸟儿一样飞到他身边,夺了他的烟摁灭在一边:
“你少抽点,肺都坏了!”
周恪睥了她一眼:“没大没小,叫叔。”
又问,“喜欢吗?”
午优皱着眉:“你只比我大八岁,叫什么叔?听着low爆了……”
说的好像她没这么叫过一样。
周恪哂笑。
刚被午盛凡丢过来那年,她又瘦又矮。
像个营养不良的鸡崽儿,眼睛挂在脸上大的瘆人。
坐在他的客厅里,面无表情。
像是对已经发生和即将到来的一切失望至极。
周恪费了点功夫才把她养的又白又嫩。
慢慢熟稔起来,她头一回叫他:“周叔叔。”
声音又乖又糯。
像一团棉花糖融在心尖儿上。
“……不如我叫你哥?周恪哥?”
午优歪着头,笑眯眯道。
周恪失笑:“你管我叫哥,管你爸叫什么?”
拿手点了点她额头,“胡闹。”
午优轻轻“哼”了一声。
不明白周恪为何会跟她爸那样的人成为朋友,关系看起来还那么铁,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
逛完别墅回家。
午优心情很好的给自己敷了张面膜。
周恪正站在酒橱前选酒。
漆黑糅乱的发,挂着星点水珠。
一缕水线沿脖颈淌下。
氤氲了身上的金灰色丝绸家居服。
他开了瓶路易十三,倒在金线锤纹杯里。
琼液摇荡,宛如水晶。
周恪挟着酒在沙发上坐下。
刚喝了一口,感觉身边位置微微下陷。
午优猫似的蹭过来,抱膝蹲着打开了电视。
“不让你抽烟,你就喝酒……”
她敷着面膜,说话含糊不清。
周恪漫漫一笑。
长长手臂垂到沙发外,颀长玉白的手指捏着酒杯,摇晃欲跌。
午优问:“怎么想到送我别墅?”
物质方面,不管午盛凡还是闵溪云。
亦或者周家,从没短缺过她。
午优好奇的点,仅仅是这礼物是否有别的深意。
周恪呷一口酒,语调缓慢:
“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就是大人了……”
他瞥了午优一眼,缓缓道:
“不过酒吧夜店那种地方,不适合你。”
午优的面膜滑了下来。
脸上水光盈盈。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周恪看过去时,见她低头揉着眼睛,不由问:“怎么了?”
午优支吾着:“面膜液弄眼睛里了……”
匆匆起身,光着脚往洗漱室跑。
周恪没在意。
午优进了门,拧开水龙头对着脸一顿冲洗。
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镜子里少女花朵般的脸,容颜极盛,但眼神凋零。
她长大了。
却不是离他更近,而是越来越远了。
午优觉得不安。
却对生活无从下手。
就像她的存在。
根本避免不了父母婚姻的消亡。
从洗漱间出来,客厅里很安静。
午优走到沙发边,发现周恪躺在那儿,眉心微蹙,已经睡着了。
他呼吸浅不可闻。
手里的酒杯歪在地毯上,酒液氤氲了一团。
午优望着他。
他大约是非常忙碌的。
周家的生意丢给了周准。
但他大学开始自主创业,到如今二十七岁,身价早已今非昔比。
这样一个人,不可能只做她的依赖。
她需要长大。
-
清晨起床。
周恪走进餐厅。
“优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