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如开闸似的, 一大批学生成群结队的鱼贯而出,犹如泄洪。
班上有几个人在约下午去玩,有人抱头痛哭下午还得上补习班。
焦然收拾着桌面狼藉, 把作业一骨碌塞进书包中,一把抽出来时,有个东西从抽屉里滑了出来,掉落在地。
是,那封粉红色的情书。
前桌任千帆转了过来,收拾到一半的书包敞开着拉链。
“然然, 下午有空吗?要不, 我们出去玩吧?”任千帆说,“我们还从来没有一起出去玩过呢。”
“啊, 但是我约了人。”焦然看着地面。
任千帆:“谁啊?薛靖西他们吗?”
焦然的目光在地面停留过久, 任千帆歪了歪脑袋, 塌下一边肩膀,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不是。”焦然捡起地上的信封,头也没抬。
“卧槽,这是?”任千帆震惊地看着她手中的东西,近似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情书?”
“不知道谁的。”焦然扔进书包里。
显然不想多谈的样子。
“好吧。”任千帆收起对信封的好奇心, 抱着书包问她, “你约了谁啊?是女孩子吗?我家没人,回家好无聊啊, 我方便一起去吗?”
“约了我之前在二中的同学。”焦然收拾好书包,拉上链条, 抬眼对视任千帆,“可能不太方便, 我们有事情要做。”
任千帆不无遗憾:“这样啊……”
焦然站起来,背好书包,若有似无地往后方瞥了一眼。
那里早就空荡荡的。
“那我们一起出校门吧。”
任千帆匆忙的收拾好书包。
“行。”焦然无所谓地应着。
两人结伴出了校门,任千帆跟她挥手告别,往公交站走去。
焦然刚要掏出手机,想给张春瑶发一条信息。
前方传来声音。
“焦然!”
焦然动作一顿,听出了这是翁子君的声音。
她微乎其微地抿了抿唇。
几个女生簇拥着翁子君前来,隔了五六米左右,她们停下了,翁子君被轻轻推搡一把,哄然道:“去啊,等什么,加油,我们在这儿等你!”
焦然轻轻皱了皱眉,对上女生们身后不远处的灯杆下,眉眼荡开的张春瑶。
她抬高了胳膊,高至头顶,笑吟吟的朝焦然摆手。
焦然抄着兜,敛回目光,站姿一动不动,视线落到朝她小跑而来的翁子君。
“焦然,”翁子君小声叫着她,“能不能借几分钟,我有话跟你说。”
准备好的开场语流畅的道出,满腔的爱意和热情就要倾诉而出。
视线凝神一对,焦然的目光沉默而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如同当头一棒,把她敲醒。
翁子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好在下一刻,焦然开口了。
“行。”焦然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有耐心一些。
“你说吧。”她看着翁子君道。
“但要快点,我有人在等我。”焦然继续补充。
“有人在等你?”翁子君朝她身边作出左顾右盼的姿态,又看回她,油腔滑调地,“没有啊,我没看见,该不会,你是说薛靖西他们吗?他们早就走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等到你出来……”
“你脸怎么红了。”
焦然打断她的话音,低声说。
“啊。”
意想不到的一句话,翁子君瞪大眼睛,双手抬起捧着脸,又羞赧的低下头。
脑回路宛若被打了岔似的,通往了未知的方向。
翁子君霎时大脑一片,束手无策,忘了该说什么。只能摩挲着脸颊,嚅嗫呢喃着:“是吗……”
焦然个子高,比她高了半个头,跟她对话是微微垂着眼睑的,翁子君一低头,她披着的头发刘海滑下来,全然遮了眉眼。
焦然那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她更快进入主题。
此刻见她忸怩不安,话说不出口,心情更不好了。
“完了是么?”焦然问她,起步离去,“那我走了。”
“没!”
翁子君立即抬起头,她走得干脆潇洒,雷厉风行,翁子君小跑了两步才追上,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
越过了那群还在等着翁子君的女性朋友。
“焦然,你相信本能吗?”她追在焦然的身侧,眼睛亮晶晶的,聚在焦然身上,“本能定理。”
“不。”
“爱就是……”她出声太过决绝,翁子君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迅速地整理好思绪,换一种说法,“焦然,那你知道……”
焦然顿住脚步,偏倚过身体,微微低下头看她。
“喜欢我?”
她微微歪着头,轻声问。
翁子君张了张嘴巴,哑口无言。
半晌,才讷讷开口:“这不难看出吧。”
焦然:“你听说过的吧,如果你喜欢我,你一定听说过。”
翁子君抿了抿唇,没吱声。
焦然视若无睹,不紧不慢地,像是一步一步浇灭她的热情,磨灭她的耐心:“我是比较招女的,追我的女生比男的多,你早来两年,说不定陪我检测性取向的就是你,现在倒是不必了,我已经试过,知道我要什么。”
“你要什么?”被当众拒绝,翁子君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