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惋一听便知, 温顾已经知道段鸿和李河的事了, 也没瞒着,趁着温顾洗漱的功夫, 把劫人的原因经过,以及这三天那两人的一问三不知,都和温顾讲了。
“你说他们的嘴,怎么这么硬,难不成,真要上板子,他们才肯开口?”萧惋把承欢交给半香抱着,自己接过画扇递过来的帕子擦脸。
“何必这么麻烦,”温顾笑了笑说,“既然他们不肯说,直接把人放了,派人监视,看看他们会做什么,到时候不就一清二楚了?”
“……”萧惋想了想,确实有道理。
若是当日她没有情急之下把这二人劫回山庄,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着手要做的事,她只要派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或许,根本不用亲自出马,就可以把他们的身份以及要做的事查得一清二楚。
“现在把他们放回去,已经打草惊蛇,万一他们放弃要做的事了怎么办?”萧惋有些后悔这几日把人关进柴房了。
“不会的,若真是与周将军有关的事,不会是小事,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那我今日就把他们放了。”萧惋想了想说。
温顾刮完了胡子,洗干净脸,抬头说:“若是他们问你,为什么又把他们放了,你怎么说?”
“……”萧惋眨了眨眼睛,被温顾问住,现在她才知道,自己贸然把人带回府中,实在轻率。
箩萤带着人把早膳送上来,温顾拉着萧惋坐下,“来,我们边吃边说。”
*
这是段鸿被关进柴房的第四日,炎炎夏日,四日没洗漱,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四日前和李河喝酒的那一身。
抬手闻了闻袖子,昨夜吃饭的时候蹭上了油,现在还有一股菜味儿。
“吱呀”一声,门开了。
每日上午,都有人来问他认不认识周将军,他每次都说不知道,不认识,对方也只是瞪他几眼,第二日再来问一次。
段鸿在门打开的瞬间闭上了眼睛,今日无论对方问什么,他都不打算理会。
“吃饭吧。”入耳的一女声,段鸿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站在门口的,是第一日看见的姑娘,依旧带着帷帽,看不见容颜。
“姑娘这是何意?”段鸿看着被人一碟一碟拿出来的饭菜,不知是好是坏。
他什么都没说呢,就让他吃饭了,是李河的嘴被人撬开了?还是要送他上路?
萧惋没说话,让人把李河送回来了,“二位,对不住了,将你们捉来,是我找错人了,我派人去二位住的地方查了查,发现你们确实有个姓周的邻居,那人也确实说你们曾约他一起喝酒,看来前几日是我听岔了,今日这顿算我给二位赔罪,二位吃好喝好,我派人送二位回去。”
段鸿先是看了看李河,李河身上没伤没痛,就是看着有些邋遢。
“若是姑娘真的找错了人,就立刻放我们回去,这顿饭,我们就不吃了。”段鸿说着,拉着李河就要走。
萧惋命人将二人拦下。
“姑娘难道要出尔反尔?”
“二位,都说了这顿饭是给二位赔罪的,二位不吃,就是没原谅我,要是你们一出去就去报官,可怎么办?”萧惋反问。
“姑娘放心,我们不会报官的。”段鸿保证。
“我相信二位,但是二位还是把这顿吃了吧,你们这么多天也没吃东西,我心里过意不去,你们吃了我也放心。”
段鸿和李河互相看了一眼,坐回去吃饭,
萧惋不知道两人每晚都有人接济,见他们吃的不多,还以为是他们心里有气不肯多吃。
“二位吃了这顿饭,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但是出去的时候,还需把二位的眼睛蒙起来,二位见谅。”萧惋示意护卫将二人眼睛蒙住,而后用马车将二人送出去。
将这件事处理好,萧惋回了房间。
温顾刚哄女儿午睡,见萧惋回来,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女儿睡着了。
萧惋放轻动作,看了看床上睡梦中的女儿,轻声说:“已经把人送走了,派了两人暗中盯着。”
“这两人刚回去,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动作,你别太着急。”温顾说。
“我有足够的耐心。”事关自己的父亲,她不会再轻率行动。
萧承欢吧唧了下嘴,翻了个身子,二人忽地止住言语,谁都不敢说话,等了片刻,见女儿依旧熟睡,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同起身离了卧房。
“你今日怎么没去上工?”萧惋问。
原本以为温顾用过早膳就会离开,谁知他说今日在家陪她和女儿。
“我让清风回去盯着了,这几日我都在家陪你们。”温顾拉着萧惋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散步到后花园。
得知温顾这几日都在山庄,萧惋自然欢喜,可是温顾又说:“前年洪水冲垮了堤坝,当地官员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去年雨水少相安无事,今年多下了几场雨,汛期一来,那堤坝就不中用了,再加固没什么意义,要重新疏通河道、修筑堤坝,我已经派人给宫里送了折子,我们估计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日子了。”
“我挺喜欢这里的,这里城内不像京城那样喧闹,且山庄内外风景独好,任意看一处都像一幅画,且不用时不时就进宫,无拘无束,多好啊。”萧惋到觉得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