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走了,舅舅和姑姑给你买了礼物,带你去看礼物喽!”
晚上,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对着贺汉渚,叶贤齐至今还是有些拘束,当贺汉渚笑着和他说话,问他这些年在外的情况时,他毕恭毕敬,说到自己已完学业,侥幸也获得了博士学位,简直差站起应答了。
贺兰雪暗恨他没用,在桌下暗暗踢了他好几脚,叶贤齐吃痛,却不敢表现出,呲牙忍着,恰被贺铭恩看见,好奇地问:“姑姑,你怎么踢舅舅?”
叶贤齐急忙否认,说她没踢,是外甥误会了。贺兰雪有些不好意,收敛了坐正。贺汉渚看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
晚饭毕。明早两拨人便暂时分开各自行路。贺汉渚将带着儿子继续行船上路,去接苏雪至,贺兰雪和叶贤齐则先回省城看望阔别多年的老父叶汝川。
因兴奋,今晚贺铭恩迟迟都没入睡。贺汉渚陪着儿子,等他终于闭上眼睛睡觉了,从房间出,看见妹妹站在外,仿佛在等自己,便问:“这么晚了,找有事?”
贺兰雪点头。贺汉渚将妹妹领到屋,问她什么事。
贺兰雪俏脸微热,一时不好开口。贺汉渚看出了妹妹的忸怩,也早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却作不知,等了片刻,说:“要是没事,那去休息吧。”
他迈步,作势要走,贺兰雪一急:“哥哥有事!……”
她顿了一顿,说:“哥哥,和叶家儿子情投意合……”
话既说了出,她便也大方了起,对上兄投的目光继续说:“他这个人,毛病是不,但是他很善良,对很好,和他在一起,感到很开心。这次回之前,他向求婚,答应了。哥哥,希望你能祝福们。”
她说完,屏住呼吸看着兄,只听他:“这么重要的事,他自己什么不找,要你说?”
“哥哥你误会了!”贺兰雪急忙解释,“他是想自己找你说,征得你的同意,是不答应的。他看见你害怕,怕他紧张说错话,哥哥你不高兴……”
她见兄看着自己,一急,眼角红了。
“哥哥,他真的很好,你相信……”她极地想要解释,这时,身后那扇突然被人推开,叶贤齐走了进,大声说:“表叔,是真的喜欢兰雪!若能娶她妻,是叶某人的莫大福气。会爱她,守护她一辈子的,请表叔你放心!”
他话音落下,屋便安静了下去。贺汉渚正要开口说话,仿佛还嫌不够热闹,一个小脑袋从框旁钻了进。
原贺铭恩睡不着觉,被这阵动静给招了出。
他看看贺兰雪,看看叶贤齐,再看看父亲,想着大人教过的亲戚系,扳着手指想算清楚,却越算越是迷糊,聪明的小脑袋,很快捣了一团浆糊,忍不住嘟囔:“舅舅是妈妈的表哥,舅舅叫爹表叔,姑姑是爹的妹妹,那姑姑也是舅舅的姑姑,可是舅舅怎么又和姑姑要亲,要是了亲,那到底该怎么叫……”
气氛一下轻松了起,贺兰雪和叶贤齐对望忍笑,连贺汉渚的嘴角也微微抽了一抽。他看了眼妹妹,最后走到叶贤齐的面前,什么也没说,拍了拍他的胳膊,点了点头,随即上前抱起了还在捣糨糊的儿子,迈步送他回了房间。
贺铭恩躺在床上,却还迷糊,又向无所不能的父亲发问。贺汉渚想了下,一本正经地:“这确是个大问题,问题的根源,全在你妈妈,是她前乱认亲戚惹的麻烦。等她回,你问她好了。”
“好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他替儿子掖了掖被,笑。
次清早,父子继续东行,又过了些天,这,父子乘的炮艇经过岸边的一座千年古城,因急着早走完水路上岸改乘火车南下去接人,便没做停留。
这段江域水急峰险,炮艇降速,在两岸时不时入耳的隐隐猿啼声中缓速前行。午后,贺汉渚陪儿子上甲板消食。贺铭恩攀着栏杆,仰头望着岸边那直插青天的险峰,轻声念着他背过的一首古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爹,是不是是这?”他指着岸峰问。
贺汉渚点头,看了下前后江段:“记得爹说过的和你妈妈第一次遇到的事吗?也是在这一带。”
贺铭恩惊喜地啊了一声,左右张望,“妈妈现在要是也在好了!”
“妈妈赶不上生也没系,只想能天天看到妈妈,和她在一起——”
“还有爹你!爹,妈妈,还有,们天天都在一起!”
小家伙见父亲看着自己,机灵地打了个补丁。
贺汉渚一笑,大手不客气地搡了下儿子的脑袋。
“快了,们去等她,很快能接到她的。”他想了下,又安慰了一声儿子。
这时,江的对面出现了一船影,那是一条载客的普通火轮,正相向开。慢慢近了,只见对面的甲板和通上,乘客往走动,分热闹。
贺汉渚不过瞥了一眼,并无兴趣,见头很大,怕儿子太热,叫他和自己一下去。
“不热,想在这再玩一会儿,行不行?”贺铭恩舍不得这么下去。这可是爹和妈妈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啊。
贺汉渚见他不想走,便随他了,叫他不要乱跑,自己坐到了一张遮阳椅下陪着他。
他面向着儿子的方向,靠在椅上,将帽覆在了额上,眼半睁半闭着。
对面那条火轮到了近前,双船交错而过,那轮上的各嘈杂声随了江风飘,又渐渐消失。
突然,贺汉渚听到儿子喊了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