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叔祖这回肯定有救了!”殷春峰热泪盈眶,托着山参激动不已:“请问这参您开价几许?我就是倾家荡产也必定购买!”
开价?
米卫国夫妻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俩也着实不知道这山参该卖多少。
最后还是张三儿看出端倪,挤眉弄眼比出一双手,翻了两翻。
米卫国愣愣的:“两……”
刚说出这一个字,张三儿急得把手连连摇动,又翻了一下。
米卫国:“呃……三、三百?”
说这话时他的舌头都在打结,都不知道那个“百”字是怎么出口的。
殷春峰:“好!三百就三百!”
说完他一顿,道:“不过三百块数目有些大,我得先回去叫人送钱过来,两位能不能暂缓两天时间,这两天不要卖?”
说到这里,他又从怀里摸出五十块钱递给米卫国:“这五十块就先给您,当作订金,如何?”
米卫国:“!”
他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豪阔,竟是连眼睛都不眨地就把五十块钱递过来给他当订金,一时愣在那里没有去接。
殷春峰以为他嫌少,便赶紧又加五十:“再加五十订金,不能再多了,因为我剩下的钱不多了。这几天还要去大山村打听点事情,需要留点钱打点。”
米卫国:“!!!”
赶紧摆手把后来的五十推了回去:“不用不用,五十就够了,反正等你两天而已,时间不长。”
说完又道:“对了,你刚说去大山村,有什么事?”
殷春峰沉吟不语,旁边的张三儿忙插嘴道:“殷先生,我这米三哥就是大山村人,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他帮忙。”
殷春峰眼睛一亮:“是吗?”然后急切道:“那你认识一个叫苏芫的女人吗?”
全程站在丈夫旁边没有出声的苏芫:“?”跟丈夫对视一眼,然后迈前一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
伴着这一声“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殷春峰感觉自己今天简直顺利得有点梦幻了。
他表情呆滞,半天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直到苏芫再次问了声:“您找我什么事情?我就是苏芫。”
殷春峰这才恍然“啊”了一声,然后重重一拍脑门:“就是,啊,那个我家师叔祖,啊不是……”他一着急差点连事情真相都说出来了,幸好及时想起,然后赶紧改口:“就是我父亲,他一直很怀念家乡的樱桃酱的味道,他听说大山村有一个女厨师,樱桃酱做得极好,便想叫我找她现场做一罐。”
听到这话,苏芫跟米卫国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古怪。夫妻俩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闪过两个名字:殷山海,林琳。
不过他们并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来,而是异口同声道:“不知道您说的现场做是个什么现场做法?要我们现摘樱桃的话有些不大可能了,因为上次去山里,剩下的樱桃已经全被我们摘回来了。但是做酱的话,倒是可以一试。就是樱桃有些不新鲜,是昨天摘回来的,做出来口感可能会有些差,不过上次摘回来的新鲜樱桃酱倒是还有一点,您要是愿意,便跟我们一起家里去取去做。”
殷春峰没想到无论是找人还是找药,都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呆在原地想了半天,遂决定先跟着两人去苏芫家里看看情况再说。
出发去大山村前,殷春峰正式重新作了自我介绍:“在下殷春峰,家父殷山海,曾经是青羊镇人,十分喜欢家乡的一草一木,尤其喜欢家乡的各种风味小食。”
一听这话,米卫国夫妻的心瞬间落了地,顿时铆足了心思要在殷春峰面前好好表现,下下林琳的面子!
因此在去大山村的路上,在彼此都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双方聊天是全无保留。
殷春峰一路上仔细地问两人如何采的樱桃,如何制酱,只差没把“把你们的制酱方子拿给我看”这句话写在脑门上。
苏芫有心打探林琳消息,一路上说的是详尽无比,只差没把“我才是制酱人本人”刻在脸上。
把个旁听的米卫国跟张三儿两人听得是尴尬无比,却又无从插嘴。
张三儿早从米卫国口中得知那天来换酱的是林琳,并且后者还用那罐酱拜师到省城学艺去了。
这会儿确认殷春峰就是殷山海的儿子,张三儿差点张嘴就说林琳是骗子,从他那里换的樱桃酱,被米卫国制止了。
这件事苏芫说得对,即便他们心里都清楚,当初那个换酱人是林琳,但是不管是他们还是张三儿,都拿不出强有力的证据证明那个人就她。
所以,最佳的办法就是把樱桃酱拿到殷春峰面前,让他自己品尝,至于说后续会如何,那便就是听天由命了。
这边殷春峰跟着米卫国夫妻去了大山村,那边省城里,林琳也拿到了殷山海给她的新鲜樱桃。
樱桃是殷山海专门派人去种有樱桃的农人家现摘现挑的,个个个儿大味美,红嘟嘟,油亮亮的看着喜人得很。
殷山海亲自提着这兜子樱桃到了林琳居住的小院:“你现在就开始做吧。”一副要在旁边观摩的架式。
林琳也不多言,接过樱桃在水里洗了洗,就开始处理起来。
先是去核。
林琳找来一只竹筷一颗颗的捅,她原本以为这东西会很容易,因此便没提前练习,哪知这一下就在殷山海面前差点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