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根本就是他啊!
叶平华形容憔悴地来到乔府求见,宋管事将他引进府去,低声道:“我们大人这些时日身子不大妥帖,还请叶公子见谅。”
叶平华心不在焉道:“他身子不好吗?那我更该早些来看看他的。”
宋管事见他双目无神,青须拉碴,衣衫不整,心中虽纳罕,但到底还是将他带去了客厅,让他稍后片刻。
叶平华坐在座位上等了片刻,却又兀自起身,一刻都等不及似的往乔旧寝屋走去。
这些府邸的格局大同小异,是以叶平华想要摸到乔旧的寝屋并不困难。
即便路途上见到他人,下人们也都当他是乔旧友人,未曾在意。
叶平华一路顺利地来到了这寝屋中,但见乔旧并不在屋中,只有个青裙水嫩的小丫鬟在躲懒。
乔乔睡不惯那些粗糙的床被,在乔旧这边的软榻上倒是偷偷歇了个好觉。
岂料一觉睡醒来,便瞧见了陌生男子吓了她一跳。
“你是何人?”
但见他还翻找着什么似的,乔乔愈发感到莫名悚然,想要叫人进来。
叶平华却连忙上前拦住她道:“莫喊莫喊我是来……”
他说着神情一凝,呆呆地看着乔乔不知在问谁,“我是来干嘛的?”
乔乔见他情绪完全不像个正常人,只慢慢将那后背贴紧了墙角想要偷偷摸出屋去。
只是她一动,他便如同想起什么一般,幽幽抬起眼来说道:“我是来与乔旧同归于尽的啊……”
他说着便掏出了袖口藏着的一只兜袋,那袋口似有什么东西不断翻滚。
乔乔愈发惶恐,只道他脑子有毛病,赶忙往外跑去,他却一把抓住乔乔的手臂,另一只手从那兜袋里抓出毒蛇。
乔乔这时从窗口瞧见匆匆赶来的宋管事,慌忙出声喊道:“宋管事!”
乔乔见这人疯癫得很,豁出去似的一口咬住他的手臂。
叶平华痛得大叫,将那毒蛇朝她丢去。
受到惊吓的毒蛇落在乔乔的肩上下意识地张开了獠牙。
下一刻一只苍白的手蓦地伸出挡在乔乔的肩上,徒手将那毒蛇的脑袋拧住。
只一眨眼的功夫蛇首分离,被人甩出了窗外。
乔乔连忙退开,看见淅淅沥沥的血淌了一地。
却是乔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背后,及时地替她挡住了那条毒蛇。
乔乔瞳仁骤然一缩。
怎么可能?他明明那么坏……
叶管事带着家丁冲了进来,将这发癫的叶平华好不容易给按住。
叶平华看到乔旧满掌鲜血,哈哈大笑起来。
“你妒忌我,你妒忌我!”
“你也要倒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乔见着那滴滴答答的血脑袋里更是空白,下意识抓住少年的手,用自己的帕子反复擦拭血渍。
乔旧垂眸瞥了她一眼没有阻止,而后对宋管事吩咐:“将他丢出府去,不必再放进来。”
宋管事称“是”,便伙同家丁将人拖走。
屋里只剩下乔乔慌张地去擦他掌心,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甚至她用上自己的袖口去擦,终于擦干了表面污血,却瞧见了他掌心两个血洞。
乔乔愣住。
“乔旧,你、你……”
乔旧抽回自己的手,开始掩唇咳嗽起来,那素白的帕上无端又添了一道血迹。
他的唇角沾了血色,身体更是日渐虚弱不堪。
见着她那双雾濛濛朝自己看的泪眸,他的指腹又开始微微发痒。
黑眸里掠过一抹玩味。
少年漫不经心地捻了捻指间被她柔软手指抚过的地方。
这么好骗,又是哪来的自信可以离开京城?
第33章
宫廷内风平浪静。
各宫妃嫔们时常走动来往, 算不得什么稀罕事情。
而愿意往诞下皇子的容妃这里走动的妃嫔就更多了。
容妃送走了那些想要攀谈关系的妃嫔,慢悠悠地饮着蜜茶。
“娘娘熬到这个资历,日后多半也都是享清福了。”
陈嬷嬷笑着恭维。
容妃叹了口气, 曲起臂膀压在那雕花几上,低声说道:“皇太子之位一天没有定下来, 我这心也是一天不能落地。”
这后宫里向来都是见风使舵, 倘若有朝一日太子身份落到了大皇子那边去, 她这里只怕也有得冷清,更别说享清福了。
陈嬷嬷想了想, “那您要不要将那位接进宫来……”
老婆子虽未说出是谁,但容妃脸色却霎时一变, 打断她的话,“锦儿对于我而言便是我亲生儿,旁的话快快打消才是。”
最重要的是, 天子最喜欢的就是容锦。
若知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弥天骗局,命只怕都保不住。
陈嬷嬷也是一时忘神, 赶忙收敛住话。
容妃将茶盏盖子盖上,“你瞧着吧,我这般连亲生儿子都害的人, 迟早是会遭到报应吧?”
陈嬷嬷有些后悔提了乔旧, 即便没有念出他的名字, 仿佛都能立刻给这安详的后宫里带来一片沉沉阴霾。
“娘娘莫要说这些晦气的话了, 不如现下先去休息片刻?”
容妃应了一声, 被她搀扶进暖阁去午休。
只是容妃这一睡,到了第二日竟都没能醒来。
几个太医轮流看过,都未能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