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慢慢凑过去,吻住了他。
带着生涩,带着蛊惑,红唇痴缠着他的唇,送上丁香舌。
下一息,裴寂猛地抱紧了她。
他的呼吸有些乱,他的力气大得出奇,沈青葙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他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带着罕有的迫切,鲁莽地回吻。
沈青葙从没见过这样的裴寂。他急切又欢喜,失掉了平日里优雅从容的风姿,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的呼吸也热得厉害,他的嘴唇毫无章法地在她脸上、身上游走,所经之处,迅速点起一把把火。
沈青葙原本还有许多话要说,可他的反应太激烈,他拖着她一同沉沦的速度太快,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被那些热烈的吻,堵了回去。
车厢摇了起来,因为是在赶路,到底也没露出太多异常,马蹄踏着砂石,蹄铁得得作响,车轮碾过土地,咕噜咕噜的声音,秋风刮了起来,落叶萧萧,终是掩盖住了车厢内细微的吟哦。
……
沈青葙是被抱下车的。
身上瘫软得厉害,心里羞耻得厉害,沈青葙不敢看人,只把衣袖遮在脸上,盖住羞颜。从衣袖漏出来的缝隙里,能看见裴寂的脸,嘴唇微微翘起,带着餍足之后的松懈,领口松开了,冷白的肌肤上,喉结微微滑动,似在蛰伏,又似是蓄势待发。
沈青葙连忙把袖子又拉高些,挡住所有的视线。
裴寂踏着白石的甬路,大步流星地向内里走着。短暂的满足之后,只会激起更多的索求,何况车厢里那么狭窄,外面又有那么多耳目,这一场,实在不能够惬意。
她这般主动,还是第一次,他积压了许多天的火,绝不是一场云雨就能缓解。
裴寂将怀中人又抱得高些,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径自走进寝间,侍婢们跟着进来,想要上前服侍,裴寂却只是淡淡说道:“退下。”
沈青葙害怕起来,这把火烧得太猛烈,她直觉控制不住,只能尽力拖延:“三郎,我渴了,要喝些水。”
“取温水来。”裴寂很快说道。
侍婢们鱼贯而出,裴寂哗一下,扯下挂着红绡帐的金钩,把怀里的人放在床里,跟着便靠了过去。
“三郎,”沈青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急急说道,“我哥哥后天什么时候出来?我得算好时辰,早做安排。”
裴寂拿过她的手,灼热的唇落在手心里,留下一个湿湿的吻痕:“不着急。”
“郎君,水来了。”花茵躲在屏风后回禀。
“放在桌上。”裴寂只是吻着,不肯回头。
“三郎,”沈青葙强忍着惧意,低声唤他,“我要喝水。”
裴寂抱起她,走去桌边倒了水,快步又走回来,将人靠在肩头,水盏送到了唇边。
沈青葙无端便想起云州的那个夜晚,他把酒杯抵在她唇边,低声问道:“想好了么?”
也不过是数十日之前,现在想来,却恍如隔世。
沈青葙垂着眼皮,拖延着,磨蹭着,一点一点慢慢喝水,裴寂有些等不及,忽地拿过水盏,一饮而尽。
他低着头凑过来,沈青葙直觉不对,连忙躲闪,可是人在他怀中抱着,又能往哪里躲?很快,他捉住了她,呼吸灼热着堵住她的唇,舌尖轻挑,把口中的水,尽数度了过来。
沈青葙唔了一声,眼角有点湿意,终是忍耐不住,极力挣扎起来,几滴水顺着唇边滑下,裴寂的拇指挨过去,一点点擦掉,他口中的水,终于还是,尽数度给了她。
沈青葙喘息着倒在他怀里,又是羞臊,又是凄凉恼恨,百般纠结之下,他将她往里一放,俯身压了过来。
花茵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郎君,府中来人了,阿郎要郎君立刻回府!”
裴寂走出来时,黄绰在外院等着,神色肃然:“三郎君,张相那边已经审结,范温酷刑拷打是实,诏令免官下狱,监禁三年。”
裴寂紧皱眉头,难以掩饰心中的恼怒:“这点事也要闯到这里叫我?”
“三郎君,”黄绰不敢看他,低声道,“苏延赏罢相了。”
裴寂停住了脚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裴寂:请叫我裴·欲求不满·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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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翌日沈青葙起身时, 侍婢们都已经起来多时,花茵指着外间的几个箱子,道:“娘子, 这是郎君一早送来的,请娘子带回家中, 权作节礼。”
沈青葙没有看, 看也无用, 裴寂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里面备下的,自然是最合适的礼物, 不过,阿娘应该不会想收。
但,能回去一趟, 已经难得,也不必再计较这些微末小事了。
辰时刚到, 车子便已经离开亲仁坊,向着崇义坊驶去,沈青葙独自坐在车厢中, 一时想着沈白洛, 一时想着明天的安排, 正出神时, 车子突然停住了。
花茵隔着窗户回禀道:“娘子, 前面有辆车撞到了郭锻,稍等片刻就好。”
十字路口前,郭锻瞧着那辆突然从岔道上冲出来撞上他的油壁车,脸色有些难看, 却在这时,车中的女子推开了门,笑容明丽:“原来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