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宝宝有没有在动?”他急切地问她。
“没有吧,我怎么没感觉……”南烟毫无感受,摸了摸自己小腹的位置,安安静静的。
刚才也没有察觉到。
怀礼惊喜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而后他倏然向下,脸颊贴近了她隆起的肚皮,细心地听。
南烟向下瞧着他,简直哭笑不得。
他的眼睛这会儿一动不动的,纤而淡的睫毛微微上扬,鼻梁峭直,此刻屏息凝神听她肚子里的动静。
“才刚14周,听不到的吧……”南烟被他这么一说,她也开始怀疑刚才是否真的有胎动。
他的脸颊贴着她,她抚着他头发。发丝儿从她指缝顺滑过去,她又用指腹细细描摹他的眉眼。
这么好看的轮廓。
如果是个男孩子,一定要像他才好。
怀礼又上来,重新拥住她,用薄被一齐盖住他们。他嘴角上扬着,好像很满意似的。
南烟靠在他胸膛,问:“听到了?”
“嗯。”
“——真的?”南烟惊讶,“你听到什么了。”
“听到她说她不高兴,”怀礼笑了笑,又抱紧她一些,闭上眼睛,“她跟我说,妈妈太累了,要爸爸抱着睡觉。”
南烟任他箍住她的腰身后背就往他怀中揉,她双手也环住他的腰,却是不禁笑出声来:“你根本什么都没听见吧。”
怀礼说:“我听见了。”
“——我不信。”南烟呶唇。
“我就是,”怀礼据理力争,轻轻地咬了下她嘴巴,吻住她,一字一顿的,“——听见了。”
他扬起的嘴角久久都未平复,仍紧紧抱着她。
“睡觉。”
.
第二天南烟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怀礼早她没多久醒来,困倦中觉察他吻她的额头,又抱着她温存了会儿他才下床去洗漱。
他还没打扰她,掩上门就出去了。
南烟睡得安稳。
她有很多年没像这两个月一样每天都睡得这么安稳了。过去常常是心惊胆战半夜就醒来,在他怀中也睡的不安,从前他是不屑于在睡觉的时候拥抱她的。
这段时间以来,她每每在他怀中睡去。
第二天又会在他怀中醒来。
很安稳。
很安稳。
隔着卧室的门。
隐隐约约地能听到他与怀兮他们在客厅说话的声音。窸窸窣窣,说说笑笑的,伴随着阵阵飘散进来的饭香。
困意还没消散,南烟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手机震动。
徐宙也发来消息。
【还在俄罗斯?】
他们有一阵子没联系了。
南烟困得睁不开眼,好一会儿,才打开手机打字:【没有。】
【在北京?】
【港城。】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又问她。
【跟怀礼?】
【嗯。】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三分钟后,他又发过来。
【Quiz重新开业了,一切都很好。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来看看,随时。】
南烟看着这行字。
清醒了很多。
【南烟,你要好好的。】
他又说。
【如果怀礼敢对你不好,我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手机叩在床单,边缘儿泛着一圈银白色的光。
她蜷缩住自己,呼吸的同时深深去嗅被褥上的味道,思绪很深、很深。
洗衣液的清香。
还有熟悉的,一直伴随着她,环绕着她左右的淡淡缕缕的雪松味道。
扑鼻而来。
沁人心脾。
接着。
卧室的门“咔哒”轻响了一声。
穿深灰色衬衫的男人走向她的床。他轮廓修长,眉眼倦淡,唇边始终勾着淡淡的笑意,和煦又温柔。
向来如此妥帖温和的模样。
他坐在她的床边,微微低下头凝视床上的她。先是为她把露出被子的脚盖住了。
她有些淘气,又轻轻蹬一脚。
又露出来。
她双足的十个脚趾玉润白皙,脚踝很骨感,纤细的弧度,互相交叠。躺在床上这么挑着眼角去看他,那眼神倒是狡黠又动人。
“怎么了,”怀礼瞧着她,有点好笑,“赖床?”
“你什么时候飞北京。”她问。
“下午三点的飞机,”怀礼俯身,伸出手臂,抚住她娇俏的一侧脸,拇指滑过她的眼角,“要送我吗。”
南烟点点头。
“又下雪了。”怀礼说。
南烟这下回头,依稀从两边窗帘中间的缝隙看到外面一片洁白的纷纷扬扬,漫无边际的。
“太冷了,路上也不安全,”怀礼看着她,“不放心你一个人回来。”
“那,谁送你。”
“我打车去,怀兮他们今天没空。”
“不行,”南烟有点儿耍赖,“我就要送你,我都是成年人了,你有什么不放心。”
怀礼鼻息轻动,微微地笑:“那好。”
南烟脸上便露出欣喜,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像个被满足心愿的小女孩儿。
怀礼笑一笑,臂弯圈住了她,顺势扶稳她的腰身。她立刻勾上他的肩膀,鼻尖儿对着他的,眯眸笑起来:“想多跟你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