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济骞大笑了两声,“嗐!你这孩子怎么还急上了?你都有男友了我还瞎掺和什么?”
“呼……”郭言子重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外公您别吓唬我,我可高攀不上我们大老板。”
高攀不上,更不敢高攀。
商晏白那人,旁人眼里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存在。
在郭言子这个光年公关部总经理眼里,就是煞星杀神,生怕多看一眼都要命。
心神一松,郭言子不自觉就把闺蜜给卖了,“外公您怎么不问问以安啊?她可一直单着呢,商家和席家不也挺门当户对的吗?”
席以安一眼看过来,吓得郭言子立马缩了缩肩膀。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现在郭言子已经死在了席以安的眼刀下。
席济骞听完,却只是愣了片刻,才笑叹道:“他们不合适……”
可要说怎么样才算合适的,老爷子忽然沉默了。
他原本希望日后的孙女婿是个脾性温和的,能容忍孙女的事业心,能万事包容她谦让她。
可猛然想起,他那位“好女婿”当初可不就是这样的面孔吗?
说到底合适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颗心究竟真不真。
席家不能再引狼入室第二次了。
席济骞也不希望孙女再重蹈母亲的覆辙。
商家那小子,真要论起能力来,肯定是年轻一辈里的头筹。
可性子嘛……
听说是个乖戾的,怕是和自家孙女对付不来。
席济骞暗自摇头,决定不再掺和进商家老爷子给自己孙子找对象的事,免得乱点了鸳鸯谱。
*
离开徽山的车里,郭言子小心翼翼地觑了身旁的闺蜜好几眼,见她始终毫无反应后,终于气馁地耷拉下肩膀,主动认错:
“席总我错了!我发四我再也不敢了!”
席以安慢悠悠地倚着扶手,目视窗外神情冷淡,声音更冷淡:“不敢什么?”
“不敢再把您推出去顶锅了!您深明大义慈悲为怀英明神武帮我转移话题,我却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大义……啊不,忘恩负义把您卖了!我真是个混蛋小人我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诅咒我自己……”
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像是在严肃思考该诅咒点什么好。
席以安好心提醒道:“长胖十斤。”
“???”
“脸上长痘。”
“??????”
“头发掉光。”
“!!!!!!”郭言子瞪大了眼悲愤控诉,“席以安你还是人吗你?!”
席以安转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眉眼昳丽至极,“你说呢?”
“……当然不是!你是仙女啊!”郭言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继续伏低做小让这位大小姐消气。
眼见气氛缓和下来了,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声逼逼道:“说实话,我觉得商晏白和你挺般配的……”
“商晏白?”席以安微微凝眉,面色淡淡,“华茂的少东家?”
“是啊,你有没有发现,商晏白其实和你还蛮像的……”
作为光年的高层,又混迹海市豪门圈多年,郭言子对自家大老板兼海市头号贵公子商晏白还算了解。
论家世背景,他的父母是家族联姻感情不和,老早就离了婚。父亲在他幼年时因病去世,母亲性格放纵,早年便周游世界嗨自己的去了,浑然不把亲儿子放在心上。他便从小跟在爷爷身边长大,和爷爷感情深厚。
论能力手段,商晏白不像席以安一样早早接手家族企业,然而他自行创业建立起来的互联网帝国光年集团,已然成了如今家喻户晓的国民品牌。
论长相身材,商晏白是公认的圈内贵公子的天花板,放进帅哥如云的娱乐圈也是TOP级别。
论性格……这就是唯一有争议的一点了。
商晏白的脾气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差劲,别管多牛逼的人物,站在他跟前都懒得多看一眼。
说好听点叫高傲矜贵目无下尘。
说难听点就是个乖戾张狂的混世魔王。
想到之前的经历,郭言子果断歇了心思,“算了算了算了,他除了脸和能力,没有一点配得上你!”
离开太多年,席以安对海市的上流圈子生疏了些,只是隐隐约约对“商晏白”这个名字有印象,却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索性也懒得想了。
*
水云街66号,白夜酒吧。
歌声、乐器击打声、人群欢呼声交融在一起,情绪肆无忌惮地宣泄放纵着,几乎要将房顶掀翻。
隔音优良的顶级贵宾包厢里,依旧能听到门外的喧哗,却不甚明显。
包厢很大,客人不少,分了几拨各玩各的。
摇骰子喝酒那拨最是热闹,玩扑克那拨最是安静。
分明处在同一空间,却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丝毫没有打扰到彼此。
玩了一会儿,摇骰子那圈忽然有人有感而发:“跟你们玩就是没什么意思,我净是输,我还不如去找那姓范的呢!”
“范?你说范家那个小少爷范宏鑫?你什么时候和他扯上关系了?”
上流圈子也分等级,这群人不是出自海市金字塔顶尖的豪门就是自身能力不凡,和今晚这个局的主人颇有交情。
像范家小少爷那样没本事没硬背景的,还真掺和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