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未必。”始终沉默不语的韩奕言突然道。
沈笺和顾勉不由得齐齐向他看去,沈笺试探地问:“难不成侯爷也曾遇到过棋艺比林四姑娘出众的女子。”
哪止遇到过,她的棋还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是有那么一人。”韩奕言道,“只怕她的天赋不在沈先生要寻的那女子之下。”
沈笺看着韩奕言语气中的笃定,想起曾与那桃林女子下的一盘棋,总觉得未必,可还是笑道:“若真是如此,还望侯爷能将那人带来,让沈笺见识见识。”
韩奕言闻言眸色深了几分,“好,若本侯寻到她,定将她带来给沈先生见见。”
“你在寻人?还是一个女子?”顾勉似见到什么惊奇的事,在他眼中,似韩奕言这般冷情冷性,淡漠寡欲之人,居然还会与女子有所牵扯,简直是见了鬼。
“那女子芳龄几何,家住何处,生得什么模样,若是需要,孤可帮你一起寻?”
看着顾勉双眼泛光的样子,韩奕言起身鞠了一礼,并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
“臣还有要事,就不同太子殿下下棋了,臣先行告退。”
长袖一甩,韩奕言利落地折身而去,徒留身后的顾勉发出一声惋惜。
自东宫回到平阳侯府,已有一人在院中等候他多时。
“主子,属下亲自去打探过了,小别村的村人确实不知道陶姑娘被接去了何处,不过......”元清跪地禀道,“属下查到那些人默默将欺辱过陶姑娘的孙张氏和一屠夫交给了官府处置,与官府有所牵扯,似乎并非只是寻常的大户人家。”
韩奕言眸色一凛,注意到元清话中提到的一词,“欺辱过她?”
孙张氏他倒是知道,为何还有一个屠夫。
“属下听说,那孙张氏将陶姑娘打晕,意图将她强嫁给一个暴虐成性的屠夫,不过幸好陶姑娘逃了出来,被她父亲派来的人所救。”
韩奕言剑眉微蹙,是他疏忽了,她本就柔弱,还在村中无依无靠,当初他就应该留下一人保护她的才对。
元清悄悄抬眸,看向韩奕言,双唇嗫嚅,欲言又止。
韩奕言察觉,“有话就问。”
元清迟疑片刻道:“主子为何让属下瞒着元凌再去小别村打探一次?”
提及元凌,韩奕言眸色漆黑如墨,幽深似见不到底的深渊,他沉声道:“那日,她说了多余的话......”
而正是元凌那句多余的“听说陶姑娘走的时候很是高兴”,一时间乱了他的心,竟让他忘了理智地去细想,若陶渺的生父真对她好,不至于隔了十多年才接走她。
他顿了顿,又道:“也并未办好我交代的事。”
元清无法反驳,确实如韩奕言所说,不知为何,那回元凌的确没有查探清楚陶渺的消息。作为暗卫,若不尽心,只有一个下场。
“主子,看在元凌常年尽职尽职,出生入死为主子办事的份上,求主子饶元凌一命。”元清恳求道。
韩奕言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阴鸷,声音清冷而又绝情,“将她调去塞外吧。”
元清身子一僵,塞外地方,荒凉贫瘠,且不少蛮族聚居于此,杀机四伏,常年蛰伏在那里,并不比死好受。
但韩奕言终归是留了元凌一命。
元清垂眸,缓缓道:“多谢主子开恩。”
韩奕言将指节在桌面上扣了扣,语气中藏着几分不耐:“就没有其他线索了吗?”
元清知道,韩奕言问的依旧是陶渺的消息,他思索片刻,答:“有一线索,属下还未查证过,只是听小别村的人说,陶姑娘的母亲孙玖娘回小别村前,曾在京城某户人家做过婢女,故属下猜想,陶姑娘的生父许是京城中人,陶姑娘很有可能是在京城......”
韩奕言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派人仔细去查查,京城哪个大户人家或是世家贵族,这两个多月间突然多出一个年岁在十四五岁的姑娘。”
第42章 陶茗儿 在世人眼中权高位崇的首辅,竟……
自安国公府回来以后, 陶渺辗转反侧了一宿,始终念念不忘那支桃花簪的事。可她的线索也只止于那支桃花簪,她总不能就凭那支桃花簪就开始臆测, 甚至贸贸然前去询问,指不定闹个乌龙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虽然所有人都同她说, 陶茗儿是生下她后崩中而亡的,可这话到底只是出自于他人之口, 不可尽信,指不定是有人暗暗对陶茗儿下了黑手。
一夜歇息不好, 陶渺眼底又泛了青黑,她望着那枚缠枝葡萄海棠铜镜中的自己, 深深叹息,却听耳畔系统聒噪的声音响起。
【宿主, 或许,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系统提醒道。
“忘了什么......”陶渺原无精打采的样子, 顿了片刻,蓦地坐直了身子,“啊, 我差点忘了,今日是作诗任务的最后一日!”
可手头上的几本诗集都快教她翻烂了, 还是得找些新书来看。
陶渺忽得有些怀念在小别村时,周先生的那个书房了,虽说里头也不算太大, 但胜在书的数量多,种类也多。
若这儿也有这么一个书房便好了。
如此想着,她不由得问道:“青竹, 你可知道府中有没有藏书比较多的地方?”
“藏书比较多的地方......”青竹思忖片刻,“倒是有一个,那便是老爷特意建在自己院中的墨海阁,听说那墨海阁有三层,每层都有几十个架子的藏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