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她那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所以, 今年曲又云势头慢慢冲上来, 他一点都不惊讶。真正有城府有底气稳得住的人,在她这个年龄真是少见, 她自从出道,在圈子里基本没吃过亏, 那是天生的谨慎缜密的性格。
——“组里少有她那样的,我们剧本发到她手里等于是废了,横着画, 竖着画, 斜着画,想到什么往上记什么,偏偏封面上保持得干干净净的,你说怪不怪……几个月的时间, 拍摄一结束,她那剧本啊,你瞧着吧,都翻烂了,是真烂了。”
顾言昭接上他的话:“您说那人我应该认识,我们曾经合作过一段时间,她对我助益良多。”
李颂大掌拍拍他的肩膀,爽朗笑道:“你这次的合作对象也是她吧,哈哈,我之前总听人说你俩关系一般,可见都是假的,业内人士的小道消息也靠不住啊。”
熊儒疑虑的目光扫过来。
顾言昭视而不见。
熊儒“啧”了一声,把自己窝进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
顾言昭家里隔音一般,曲又云蹲在卧室的衣柜里,隔了两道门还能听见那隐约传来的交谈声。
只是听不甚清,像捂在罐子里的窃窃私语。
期间听到有人进了顾言昭的卧室,曲又云屏住呼吸,听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远,那人转了一圈又出去了。
曲又云在黑暗里睁着两只大眼睛,小心翼翼侧了下身,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枕下软绵绵的,垫着的好像是顾言昭的毛衣,男生的衣柜她从前没见过,里面没有乱七八糟的熏香,只有最原始的皂液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
曲又云这辈子没在别人家藏过柜子。
她想啊,这幸亏没人知道,不然她可算是把自己锤的死死的,浑身长嘴都解释不清。
李颂在顾言昭家里呆的时间有点长。
曲又云不是坐不住的性子,但架不住衣柜里太憋闷,她又蜷着,久了呼吸不畅。
曲又云悄悄打了个盹,又悄悄醒了。
俩人还没聊完呢。
曲又云伸出一根手指,把衣柜大门推开一条缝,然后从腿下边揪了一件毛衣,卡在门缝里。
有新鲜空气的流动,顿时胸口舒服多了。
卧室里是黑的,没有人注意到衣柜这边的微小动静。
曲又云打开手机,晚上七点多了,她微信联系钟晴,把约定的时间再后推一小时,想了想,又让她把剧本先发过来。
钟晴回了个ok的手势,并传送过来一个文档。
曲又云打开阅读器,调成夜晚模式。
她们俩拿到的剧本倒是不错,在经典剧情的基础上改变不大,而且角色的分饰和两个小姑娘还挺贴脸。
曲又云在手机上潦草读完一遍,在备忘录上做了点笔记。
忙完这些,曲又云倒扣手机,正打算歇歇眼睛,卧室的门又开了。
曲又云的心紧跟着一提。
客厅的光透进来,曲又云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便被来者的身形挡了个严严实实。
熊儒那傲人的身材到哪都是一道标志性风景线。
曲又云手指一勾,垫门的毛衣收回来搭在腿上,柜门合上了,没发出一点响动。
曲又云心安理得地躺下。
与此同时,柜门外,熊儒也重重的把自己摔在床上,他有点累了。
曲又云听着那震天响的动静,皱眉一抖,发自真心地为床担忧。
曲又云留心听到外面熊儒爆了一声粗口:“哎哟卧槽!”
他忘了自己裤兜里还揣着两个砂糖橘呢,泰山压顶般的一扑而下,两只小橘子瞬间爆浆,黏叽糊啦弄在床单上。
他火急火燎跳起来,把弄脏了床单扯下来。新床单在柜子里,熊儒平时经纪人兼老妈子干习惯了,准备直接上手帮他收拾了这一 套。
他的手伸向柜门的那一刻,冥冥中不知道有什么邪门的感应,右眼皮狠狠一跳。
拉开门——
那一瞬间。
意料之外地看见顾言昭卧室的柜子里横了个女人,身段玲珑。
熊儒脑子里嗡的一下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趁大脑当机的时候,熊儒的喉咙不受控地发出了那种类似于尖叫鸡的声音。
曲又云手肘一撑,咬牙直起身就是一脚,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力气,熊儒向后趔趄了几步,一屁股坐回床上。
曲又云面色不虞,盯了他几秒,双腿搭回柜子里,不疾不徐给自己带上了门。
……
客厅里,顾言昭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
李颂也奇了,回头望:“什么动静?”
顾言昭心道要糟,站起来捂住脸。
李颂注意力全集中在声音的源头,没注意顾言昭异于寻常的反应。
熊儒从卧室里探出一个头来,手里提着一个脏衣篓。
四只眼睛齐齐望向他。
熊儒打了个哈哈,说:“抱歉哈,顾,我不小心把桔子挤烂在你床上了,我给你洗洗,洗衣机在哪呢?”
顾言昭僵硬地指向阳台的方向。
熊儒提着脏衣篓就过去了,在李颂的视线死角处,狠狠地剜了顾言昭一眼。
李颂其实今晚还有别的局,约了几个好朋友,晚上得了闲,九点开喝。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告辞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