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肖贺已经派了人在城门口等着他们了。
来人是肖贺的行军司马崔信。
“公子,见到您安然无恙,我这颗心可落地了。昨日大人收到你的密信,急坏了。”
“是我让父亲操心了。”肖瑾等人急忙下马。
“公子平安就好,我已经派人回去报平安。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一夜,明日再进河南道。”
这里是河东道恒县,而肖贺的人却能安然出入这里,可见河东道的一些官员,至少是恒县县令等官员早就倒向了肖贺。
不过,锦绣一点都不奇怪,将来肖瑾能够一呼百应,统领天下反抗军推翻大乐朝,自然是早早就有了基础。
“也好,这几天连着赶路,大家也累了。”
“我已经在城中准备好了下榻之所,大家今天好好吃一顿!”这时,崔信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肖瑾一行十几人中,中间竟然夹了一辆马车。
肖瑾一向和下属同吃同行,从不因为自己的身份骄纵。从长安城一路回到河南道,为了安全起见,自然是越快越好,肖瑾不会坐马车,那么其他人更不会了。
那这个马车是怎么回事?
“哦对了,崔大人,这是我的朋友,绣儿姑娘。”
锦绣见此,便也下了马车行礼。
崔信瞪大眼睛,公子居然从长安城带回了一个姑娘?!
缘聚酒楼。
这家酒楼,本就是肖家的产业,同时也是肖家的眼线。
今日为了给肖瑾等人接风洗尘,整个酒楼已经清场,只有崔信、肖瑾等人。
大家都是自己人,肖瑾一向不摆架子,就和下属一起在大堂吃菜喝酒。
“公子,那位绣儿姑娘自从进了房间后,就一直没出来,要不叫她一块儿下来吃饭?”肖瑾正喝着酒,崔信忽然道。
“……”
整个酒楼,除了锦绣,没有其他女人。肖瑾也不好专门去找个人照顾锦绣,只让店掌柜去送了水,送了饭。
肖瑾也注意到,锦绣一直没出门,他有些担心,毕竟之前在长安城,她是公主,而现在他甚至不好公开她的身份。
在旁人眼里,大概只觉得她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罢了。
也不知道锦绣会不会为此难过。
想到这儿,肖瑾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锦绣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肖瑾敲了敲门,很快门便开了。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虽然不如宫装华丽,却也显得清秀可爱。
“你……还习惯吗?”
“还,还好。”
其实并不好。她一个人远走他乡,身边一个熟悉的人也没有,又前途未卜,怎么能说好呢?
唯一的好,那就是大概不用死了。
“你不会说谎还是别说了,眼睛都哭红了,还说什么好呢?”
肖瑾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希望任明他们能把大翠二翠带回来,也许这样,锦绣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是哭了一会儿,但是还好。一想到我能活到寿终正寝,还是挺开心的。”
“……”
肖瑾一时无语,“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在房间无聊,不如下去和大家一起说说话?”
锦绣摇头,“还是不要了,万一我的身份……”
她还没说完,楼梯那边,一个女子的声音已经传来。
“肖瑾,听说你从长安带回了一个女子?”那是一个容貌英气,气质不俗的女子。
“参见恒川郡主。”肖瑾行礼道。
锦绣一愣。
恒宣郡主?!
她这时才想起,那位被父皇杀害的泰安长公主,也就是她的姑姑,封地便是在恒县。泰安长公主留下一女,看来就是这位恒宣郡主了。
“肖公子,你我之间,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对了,快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姑娘吧。”
锦绣回过神来,赶紧行礼,“民女绣儿,参见郡主。”
“长得可人,名字也好听。肖瑾,你大老远把她从长安城带回来,她是你喜欢的女子吗?”
这位恒宣郡主倒是个利落人,问话也这么直接。
肖瑾看了一眼锦绣,正准备回答,锦绣却先一步开口,“郡主误会了,只是肖公子可怜我,救我一命,带我来这里罢了。说起来,我只能算作肖公子的侍女罢了。”
肖瑾一脸心中无奈,他哪舍得让她当侍女。
这几日他对锦绣的态度,锦绣难道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恒宣听了呵呵笑,“原来如此。”
“绣儿姑娘,你能下楼陪陪我吗?楼下全部是男人,好无趣。”
好无趣你来这里做什么?
锦绣心里这么想,可嘴里不敢得罪这位郡主。现在她可是在人家地盘。
落难凤凰不如鸡,何况她这只凤凰压根当不了几天了。
“这是民女的荣幸。”
于是,锦绣跟着恒宣郡主一起下楼了。
肖瑾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一些担心。
原来,恒宣郡主几年前就向肖瑾表明过心意,只是肖瑾无心儿女情长,又与何玲有婚约,自然就拒绝了她。
这些年,恒宣郡主一岁一岁长大,也不肯婚配,于是河东道、河南道境内有所传言,恒宣郡主非肖瑾不嫁。
若恒宣郡主真的有这个心思,只怕会对锦绣怀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