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夏军生如愿以偿的。”
一段时间没见,夏宇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他的身上有种玩世不恭的松弛感,如今他给人的感觉却是紧绷的,阴鸷的。以至于常志恩都没敢第一时间去问,他说的不让夏军生如愿以偿究竟是指什么。
抱孙子吗?
最后还是江雪璐把新泰集团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他。实话实说,因为缺少了太多的细节,常志恩听得不甚明白,好在他还是能抓住重点:
“总之,你想让夏彤主动退出,辞掉 COO 的位子。”
夏宇点头:“想来想去,这是最合理的解决办法了,哪怕是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来管也好。我不想看着夏彤接管公司。要不,就把夏彤和方晨的料发给媒体吧,花钱推一推,搞得热闹一点。”
常志恩还没应声,江雪璐就说:“这怎么行?夏彤也不是公众人物,媒体忽然对她的私生活感兴趣,一看就是有人授意。再加上夏总你之前就把夏彤和方晨的料给董事长看过,这时候出了舆情,摆明了就是咱们找的媒体。这样一来,不仅相当于和董事长撕破了脸皮,董事会的其他人也会对咱们不满。”
夏宇扭头地看向江雪璐,老半天都不说话。江雪璐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红着脸不再吭声。
夏宇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行吧,爆料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我找你来,主要也是因为夏彤和方晨要去成都见厂商了,如果顺利的话,新泰爆雷的麻烦,他们就能解决了。我很不爽,我不想他们成功。”
常志恩说:“您想把这项目搅黄吗?”
夏宇问:“你能做到吗?商业上的事,你也有办法吗?”
常志恩有些尴尬:“呃,这个的确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夏宇说:“项目成了就成了吧,毕竟也是我们自己家的公司,但我不希望这事是夏彤亲自谈成的。那么多员工,她为什么要自己来出这个风头?摆明就是在让我难堪。总之,我不想她去成都,谁去谈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她,”
常志恩说:“这个好办,弄点泻药,她就上不了飞机了。”
夏宇摇头:“泻药太没意思了,像是小流氓的手段。我想更热闹一点,顺便也能给夏彤一个警告。”
常志恩问他想怎么办。夏宇说:
“剁手吧。剁掉方晨的一只手。”
常志恩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夏宇问他:“怎么了?做不到?”
常志恩摇头:“没事,能做到,就是稍微有点意外。”
夏宇说:“为什么意外?我不像能做这种事的人吗?”常志恩干笑两声,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夏宇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方英勇和方晨的关系应该很差吧?”
常志恩说:“对,方英勇出狱后,找过几次方晨,两人见了面,就跟仇人差不多。”
“我想到一个好玩的点子。”夏宇嘿嘿一笑,“方晨的手,就让方英勇去砍吧。”
…………
“新泰集团的事,有了解决的办法,夏总和方晨将会在下周去成都,与厂商洽谈合作事项。”
这一消息经由“业务总”和业务三部传出,却在一天之内就传变了味儿,变成:
“新泰集团的问题有了解决的办法,于是夏总准备带着她的小鲜肉去成都旅游,庆祝庆祝。”
对此,方晨也只能略显无奈地一笑而过。
闲来无事的周六,方晨在床上躺到上午十点半,头脑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快要把他撕裂,于是他决定做些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思来想去,他坐上公交车,去了二爸家。
到二爸家时是下午一点,屋里只有刚升初中的幺妹,其余的几个孩子,要不就是在学校上自习,要不就是和二爸一样,出去打零工挣钱。
方晨没什么事做,看到厨房的地面、洗手池上长了厚厚的水锈,灶台附近也是油渍斑斑,就拿起铁刷球“唰唰唰”地忙活起来。
等到晚上二爸回来,方晨不仅把厨房、厕所的瓷砖、桌台全都刷出了本色,还顺带收拾了屋子,把弟弟妹妹的床单被罩都洗了换了,屋内屋外的玻璃,甚至是楼上的花盆也都擦了一遍。人来疯的小弟在焕然一新的房子里来来回回地跑,模样夸张喊着:“这还是我家吗,这还是我家吗?”喊到二爸拎着他的脖领子敲他的头:
“这不是你家了,你快出去吧,赶紧走。”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饭,收拾完碗碟后,二爸拿着茶壶和方晨上了天台。
捧着二爸给自己倒的茶水,方晨刚开口叫了一声:“爸”,二爸就翻了他一眼,一脸地不耐烦
“你俩是把我这当心理医生了,她聊完你来聊。”
方晨捂着脸一阵苦笑,二爸又说:“行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要不一下午的活儿都白干了。”
方晨说:“也没什么可说的,道理我也都懂。”
二爸说:“对,道理每个人都懂,但也没见哪个心理医生饿死。”
方晨笑了笑:“语文老师就是不一样,比沈哥呛人呛得还要狠。”
二爸也没理他,好整以暇给自己续了一杯茶,随后才问:“怎么了,怕别人说你吃软饭?”
方晨说:“多多少少有一点吧,但别人说什么,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