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之所以会对陆云笙说这样的话,并非是怀音急色,一定会对元蓁做些什么,而是以防万一。
毕竟,元蓁不过金仙修为,落到了别人的地盘上,稍有不慎就会吃亏。
如今见陆云笙不似那等迂腐又不通情理的仙人,萼华心里也为元蓁能够遇到这样的道侣而高兴。
只有这样的人,日后元蓁无论是想和他长久相处,还是好聚好散,都不会有什么后患。
陆云笙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不忍心辜负了元蓁的一片苦心,对萼华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行吧。”萼华问了一句,“你对住处有什么要求?”
陆云笙很干脆地说:“住的地方干净就行。”
至于吃的东西?
呵呵,有了今日这一遭经历,接下来一直到了出了魔域,他是不想再吃任何食物了。
他可是神仙,辟谷多正常?
——
再说装晕的元蓁一路被怀音抱着,出了珠江楼之后,怀音便施展遁术,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住处,也就是青鸟峰上。
一路上都有傀儡安静地值岗,怀音根本就没把那些傀儡看在眼里,抱着怀中的佳人一路进了自己的卧室。
施法合上了门之后,怀音便笑意轻柔地问:“你是现在醒呢,还是先到我的床上去睡一觉?”
元蓁就知道,人家早就发现自己装晕的事了。
想想也是,再怎么着人家也是一个太乙金仙,比她足足高了两大阶,又岂会察觉不出她是真晕还是装晕?
既然人家已经发现了,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元蓁干脆利落地睁开了眼,闪身就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怀音怅然若失地捻了捻子的手指,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衣袂间的香气。
那是一种草木的清新之气,间或夹杂一点清苦的药香,并不甜腻,却灼人心魂,引得怀音神魂颠倒。
坊市里的惊鸿一瞥,怀音就像着了魔一样,小心翼翼地尾随了一路。
期间萼华发现了他,但没有察觉到恶意,便也不曾出言提醒。
若非是因着元蓁,小小的一家珠江楼出了变故,也请不动他这位北山魔主的大弟子。
元蓁轻盈地落地,鹅黄色的裙摆在半空中绽放出一朵小巧的莲花。
“我又不认识你,你抓我做什么?”
她的语气里似有质问,也似有不满,修长而秀气的眉毛紧紧地拧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里仿佛含着水色,细看却是两汪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怀音下意识地偏头,想要避开这双眼睛,却又不由自主地为之吸引,恨不得深陷其中,带着眼睛的主人一起沉沦。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怀音问。
元蓁淡淡道:“我只相信见色起意。”
“你不信?”
“我不信。”元蓁说得斩钉截铁。
怀音的神情有些痛苦,却是满脸真诚地对也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一见钟情是真的。”
他不怪元蓁不信,因为在今天之前……
不,甚至是在见到元蓁那一刻之前,若是有人对他说,他会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他也只会嗤之以鼻,觉得那是见色起意。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痛苦骤然散去,欢喜地对元蓁说:“我们真是心有灵犀,连想法都是一样的。”
虽然,那只是他曾经的想法。
元蓁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这都没关系,反正她来这里,也不是来猜他的想法的。
所以,她不能被他带了节奏,得掌控自己的节奏。
因而,元蓁无奈地叹了一声,说:“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怀音眼睛一亮,告诉她,“我叫怀音,是北山魔主的弟子。”
果然。
在珠江楼时,那些人虽然是以他为首的,但却并不像是他的直系属下,倒像是因着某种原因而忌惮他。
但他们却都称此人为“大公子”。
能在这谯明山被众人异口同声地称一声大公子的,元蓁都并不用怎么思索,就知道只有北山魔主的大弟子怀音。
不过,作为一个初到北山,甚至是刚入西镜不久的仙人,元蓁却不准备知道那些广为流传的之外的消息。
因而,听完怀音的自我介绍之后,她疑惑地问:“北山魔主的弟子不是北山公主吗?你一男的……”
怀音的脸,僵住了。
虽然三个弟子里,老师更加偏宠小师妹是事实,修为最高、名头最大的也是小师妹。
但同为魔主的弟子,怀音和二师弟渔戈对于现状就真的服气吗?
才怪。
虽然小师妹何罗是半步大罗,距离大罗金仙只需要一个顿悟的契机,他与渔戈也不差呀。
他们已经是太乙金仙了。
本来从太乙金仙到大罗金仙的过度,靠的就是机缘,小师妹不过是领先了半步,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但老师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心觉得只有小师妹才能继承他的衣钵。
对于另外另个弟子,虽然不至于视之于无物,但话里话外,却总是让他们好生辅佐何罗,保全他们北山。
是的,保全。
孟槐虽然是一方魔主,崛起的比沧河域的大天魔主早了至少十万年,但却对大天魔主沧重忌惮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