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沈黎视线被在长桌前的一道身影吸引,于是他霍然站起身,朝那边走去。
“哎哎哎,你去哪儿?”苏澄见他走了,便也连忙跟上。
————————————————
迟昼这一天便没怎么停过,从日出忙到日落,这会儿才终于忙完出來吃点东西。
今天的晚会因为新娘是美国人的缘故,所以既有当地特色,也有西式结合,周边的灯光璀璨,衣香鬓影,一时也让迟昼迷了眼。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看了头顶的一盏灯许久,连旁边来人了都不知道。
“爱丽丝,你在看什么?”
优雅迷人的嗓音从一旁传来,迟昼转头,夏尔深邃湛蓝的眼眸撞入眼帘。
迟昼还没回过神,表情还有些呆呆的,纤长的睫毛微微扑闪,失散的瞳孔这才逐渐凝聚。
“想吃什么?我给你拿。”这会儿夏尔已经拿过她的盘子开始往里装食物。
迟昼下意识地抓住他拿盘子的手,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
但也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苏澄的声音又在一旁响起。
“迟老师。”
两人齐齐转头,只见灯火阑珊处,两个长相极好的青年正往这边走来。
迟昼眼神越过走在前头的苏澄,看向后面温润俊美的青年,只见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这是迟昼第一次见沈黎不戴眼镜的模样,那双微微上扬的凤眼此时没了遮挡,漆黑的眼眸更是摄人心魄,极具穿透力。
迟昼只觉心下一颤,像是有电流经过。
“沈总,原来你在这儿啊。”一声娇俏的女声忽然出现,打破了一时的宁静。
程新月今晚前半部分为了创立爱学习的形象,一直在和闵月夫妇跟当地人学编织项链的技能。后者倒确实是对手工编织感兴趣,也乐在其中,她就不是了。好在那项链也不长,不然这会儿都还在那儿呆着呢。
她兴冲冲地从里面出来,想着正好今天白觅星不在,不会有人来捣她和沈黎的乱。结果,她刚刚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
这会儿终于找着了,一看旁边,哦豁,还有那么多电灯泡,顿时心情就郁闷了些。
就不能让她好好追个人吗?
即便程新月心里是那么想,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温柔可人地对众人道:
“原来大家都在这儿呢,刚刚我都没看见,以为只有沈总在这儿。”
潜台词就是,你们什么时候走人?
苏澄也不知听出来了没有,直接就一句:
“看来你视力越来越差了啊,我劝你回去一定要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别年纪轻轻就眼瞎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语气也很诚恳,一时之间,程新月竟分不出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谢谢苏老师关心,也许是这两天确实有些累了。”她笑容有一秒的凝固,说完也不等苏澄回答,直接转头看向一旁的夏尔,语气稍微有些僵硬地道:
“那个,夏尔老师在吃什么?”
夏尔挑眉,大庭广众之下倒也没有下她面子的想法,只示意地看了一眼他和迟昼抓着的盘子,笑道:
“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给爱丽丝的,是一些鸡肉。”
因为刚刚众人来得太快,迟昼一时间也没意识到对方的手还没挪开,于是就造成现在两人一起拿着盘子的亲密模样。
迟昼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将手放到了背后。
众人目光灼灼,她也没慌乱,只是淡淡对夏尔道:
“谢谢,不过我现在想先喝点水。”
夏尔也不生气,只点了点头将盘子放下,低头温柔地回应道:
“那我去给你倒水。”
迟昼了解他的性格,如果现在不答应,夏尔一定会继续问她想吃什么,一直到她肯接受为止。所以这回她没拒绝,点了点头,道:
“谢谢。”
这边两人看似甜蜜温馨,实则客气礼貌。
但无论是怎么样,两人之间的氛围确实不一样。
对此沈黎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们,眸光平静。
这时大家的都不说话了,程新月便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她跑到沈黎旁边,从身后拿出一束淡粉色的非洲菊递到他面前,笑意然然地道:
“沈总,刚刚我在那边做了束花,你觉得好看吗?”
她这么一嗓子,大家的视线就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那束粉色的非洲菊在黯淡的景色里显得十分显眼。
迟昼不由心头一震。
而苏澄则是惊讶道:
“怎么又是非洲菊?”
下午沈黎刚送出一束,这会儿又来了一束。这花究竟是有什么含义。
而当事人沈黎垂眸看了一眼那束花,正要开口时,另一边忽然传来欢呼声。众人齐齐回头,只见身着婚纱的新娘被众人簇拥着走了出来,小小的花童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撒着花瓣,灯光,鲜花,新人,一时间热闹十分。
而红毯的尽头,新郎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那里,他手捧着一束紫粉相映的非洲菊,满眼都是向他走来的新娘。
而这时夏尔也已经拿水回来,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于是他便饶有兴趣地解释说:
“传说非洲菊又叫扶郎花,在二十世纪的非洲南部有位少女非常喜欢这种花,于是便在出嫁时要求在屋子里插一些来增添气氛。在她的婚礼上有许多人给新郎敬酒,但是新郎酒量不好,很快就醉了。他垂头弯腰,东倒西斜,新娘只好扶他进房间。可大家看到两人相互扶持的样子和非洲菊的形态非常相似,便取名为扶郎花。这种叫法流传到各地以后,成了一种互敬互爱的象征,送非洲菊也逐渐成为向心爱的人传达爱意的一种方式。听说只要接了对方的非洲菊,无论去到哪里,两颗心也会紧紧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