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面色惨白,直直地盯着她,却半晌没有动弹。
谢愁愁心念一动,阿墙便从一旁跳出来。
墙墙不愧是墙墙,刚一出来,那女鬼面无表情的脸蛋便有了一丝的崩裂。墙墙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地扑过去,后者受到了惊吓,花容失色,连退数步,下一瞬,便从屋子里跳了出去。
整个过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出现。
谢愁愁眼神瞥向一旁,周围的玩家们全都正在酣睡,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至于阿墙,这段时间以来,有认真听从谢愁愁的“鬼力提升小经验”,一得了时间打着伞跑出去晒太阳,短短的时间内鬼力就有了质的飞跃。
由于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对象供他实验一下自己的鬼力,这会儿猛地碰上了一个对手,就像个在田野上撒欢儿狂奔的野马,把那女鬼吓出去了也不肯罢休,跟着也跳着追了出去。
这之后,谢愁愁却没了睡意。
她还是没有弄清楚自己被女鬼盯上的原因。
过去被鬼盯上情有可原,毕竟这游戏给她捏的“人身”可以以假乱真,就算是鬼同伴也认不出她的身份。
可现在呢,因为时时刻刻身旁都跟着个墙鬼,寻常鬼怪大多会因为墙鬼的气息而对她退避三舍。
谢愁愁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只女鬼偏偏会盯上自己。
是睡在旁边的那九个玩家的肉不够鲜美吗?
她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问题的答案来。好在没一会儿阿墙就回来了。
谢愁愁无声用唇语询问他。
他的脸蛋贴在墙壁上,没人能看到,张大嘴巴瞎比划了一会儿后,大概是觉得这样速度太慢,影响信息的传递,便索性将自己水渍一般的身体,化作了一个个清晰的字。
墙壁上的字来回变换,最后形成了一句话。
“她说你身上有蛇毒。”
谢愁愁:“?”
她身上怎么就有蛇毒了?
昨夜的确进来过蛇,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在自己醒来之前那些蛇便都消失了,她还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蛇”曾进来过。况且,在场只有她一人睡在棺材里面,棺材板留出的缝隙只够呼吸,无论如何都不够钻入一条蛇。
更重要的是,真要被蛇咬了的话,她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呢?
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谢愁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又是挽袖子又是摸后颈,确定身上的确没有伤口之后,眼神落到了一旁。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场的这么多玩家里,昨夜只有一个人被蛇咬伤了。
就是那个暴发户。
就算这被咬的人中加上谢愁愁,就算她的确在自己察觉不到的地方被咬下了伤口,那女鬼要找的也应该是那个暴发户才对啊。
两两选择,怎么也不该选上她。
暴发户的位置比谢愁愁更靠外,女鬼进来后,即使是按照就近原则,目标也应该是他。
可现在,这家伙仍旧好端端地睡着,似乎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么眼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那个女鬼脑子不太好使,找错了人。
还有个可能便是女鬼故意撒谎。
这两个可能性小只有小,谢愁愁连想都不想就将之排除。
紧接着,她的脑袋里又跳出了第三个猜测,有没有可能……是暴发户将自己的伤口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想法,在得知“保命道具”存在之前,谢愁愁并不会想到,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上上次在中转站购买别墅的时候,她便看到了保命道具。
其中有一个卡,名叫“替死卡”,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只要使用该道具,便可以使游戏内任一一名玩家替自己死亡。
在确认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伤口之后,她的视线便落在了那仍旧酣睡的男人身上。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墙鬼似乎已经和她培养出了很好的默契,谢愁愁一个眼神,他便狗腿兮兮地凑过来,用水迹拼出一行字。
“有什么事情吗?”
谢愁愁言简意赅地将自己的目的传达给他。
阿墙果断扑了上去。他是鬼怪,只要他想,身体便可以是透明状态的,即使在那暴发户的身上搜了个遍,对方也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摸了一会儿,阿墙便在他的口袋中摸到了一个淡金色的卡片。
谢愁愁接过来,上面果真写着几个大字。
“反替死卡”
再下面,是一行小字。
“已使用,生效中,绑定者,卢伟,被绑定者,谢愁愁。”
看了一回儿,她扯了扯唇角,发出一口叹气。
将卡片塞给墙鬼,墙鬼立马将这东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了那家伙的口里面。
阿墙并不清楚这卡片的作用是什么,但他可以察觉到此刻她兴致不高,见她躺下,凑过来小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做了他?”
谢愁愁想了想,摇了下头。
阿墙瞪大眼睛,满脸写着“什么,你竟然这么温柔”。
她笑了声,无声让他滚。
又思考了一会儿后,开口轻声对着空气道:“我自己来。”
当了这么久的鬼,她当然不是什么有良心的好鬼。虽然说大部分时候,还算有良心,但那得需要对待特定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