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问:“是要上徐先生存在这儿的酒吗?”
曲鸢没想到居然会有意外之喜:“有多少?”
“六瓶。”
曲鸢指尖轻敲桌面:“都上吧。”
服务生面露讶色,谨慎地跟她确认道:“全部吗?”
曲鸢歪头浅浅一笑:“对。”
服务生略怔:“好的,请稍等。”
服务生出去后,富太太们众星拱月地将曲鸢围在中间,坐她旁边的王太太心思最为活络,九曲十八弯地开口打听:“徐太太,听说你和徐先生最近闹不愉快了?睡同个被窝的夫妻嘛,就像牙齿和嘴唇,时间久了,难免会磕磕碰碰的。”
“俗话说,百炼钢绕指柔,”钱太太接道,“我们作为女人啊,一定要学会温顺,先低头服个软,再把他拖进温柔乡里,有什么矛盾解决不了?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齐齐会意,暧昧地附和着笑:“对嘛对嘛,就是这个理。”
被挤到角落的甄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曲鸢同样感到心理不适,尤其联想到徐墨凛毫不考虑她的感受,冷漠无情的所作所为,清澈双眸泛起冷意,凭什么她们不清楚事情原委,就要求女人忍让,受尽委屈?
她示意大家安静,拨通了家里客厅不常用的座机。
第一遍,无人接听。
第二遍,响到忙音自动挂断。
……
第四遍,终于接通,是护工的声音:“喂,你好。”
“我是曲鸢,”曲鸢直奔主题,“徐先生在吗?让他接电话。”
富太太们默契地交换眼神,有好戏看了。
等了约半分多钟,那边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什么事?”
包厢里鸦雀无声,橘色柔光虚笼而下,曲鸢随手将散落颊边的发丝夹到耳后,露出半边艳色芙蓉面,她红唇微弯,似笑非笑,一字一顿道:“徐墨凛,我要和你离婚。”
第6章 取悦她 她重重地咬上他的唇
“徐墨凛,我要和你离婚。”
耳边只剩一片沉默。
曲鸢想象着他此时的反应,先是皱眉,然后深眸会浮现一丝惊讶,浮光掠影,转瞬即逝,迅速恢复了清冷自持。
他一直是这样冷淡,好像没什么东西能撼动他的情绪,曲鸢忽然听到一声漫不经心的轻嗤,刺耳而入,她直截了当地挂断通话,随意将手机丢在桌面。
平地起惊雷,炸得人措手不及。
包厢里全程围观的众人反应各异,富太太们面面相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甄湘虚握着拳头,手心全是冷汗,心脏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不是说玩弄他的感情吗?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这和说好的计划不一样啊!
甄湘目光急切地越过人群去找曲鸢,灯光朦胧,慵懒倚着沙发的女孩子也看向她,眼神清亮而意味深长,像是无声的安抚,她乱糟糟的心很快平静了下来。
曲鸢提出离婚并非临时起意,在车上时她就想好了,以前徐墨凛冷落她,一部分原因是她被框在所谓温柔贤淑徐太太的枷锁里,画地为牢,没有表达过真实情绪,只会逆来顺受,万般委屈心里藏,所以他从来不会顾虑她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地施加冷暴力伤害。
这次徐墨凛把她丢在孟家老宅,有目共睹,他理亏在先,等于送了她一个反击机会。
不破不立,趁着他失忆,她要让他重新认识一下他的徐太太。
曲鸢打算直接用离婚去试探他的底线,目前来看,除了他们之外,似乎没人知道这段婚姻已经走到了终点,严格来说,是接近终点。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他意外丧失记忆,两人如今已是形同陌路,也许死生不复见。
曲鸢可以用夫妻情深粉饰太平他们支离破碎的过去,假装从始至终地深爱他,同时被他深爱,但不可忽视的是,他给她的那份离婚补偿协议是真实存在的。
她暗地里动用关系去查过徐墨凛的私人律师,甚至是兴阳集团的律师团,一无所获。
拟定补偿协议的律师会是谁?
还有,他的红颜祸水又是怎么回事?
另一方面,圈内关于他们离婚的消息甚嚣尘土,迟早会传到徐墨凛耳中,与其等他知道后来质问,不如她把握先机,丢出烟`雾`弹混淆视听。
婚肯定是要离的,但不是现在。
既然富太太们存心要打听八卦,那她就大大方方地当面讲给她们听。
听曲鸢主动提出离婚,王太太最开始是震惊不已的,众所周知,徐墨凛在兴阳集团位居核心管理层,据说还是孟老爷子属意的继承人选,风华无两,前途不可限量,而曲鸢仅是日益衰微的曲氏地产前董事长的外孙女,在曲家并不受宠。
双方身份地位悬殊,曲鸢高嫁给徐墨凛,按理说她应有自知之明,谨小慎微,对丈夫千依百顺,哪能是这副恃宠而骄的嚣张模样,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在嘴上?
王太太以过来人的经验判断,曲鸢很大可能是碍于面子,故意找人自导自演了一出戏,通话内容又没外放,她们听到的仅仅是她一面之词,而且挂断得太快了,难免蹊跷。
谁知道电话那边是不是真的徐先生?万一是什么阿猫阿狗呢?
换做普通男人,听老婆说要离婚,怎么也会给点反应吧?这就没下文了?
王太太盯着桌上安静无声的手机,越发笃定心中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