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石无荒, 石无荒根本不跟她说。
“我说有办法, 就是有办法。”
阿淮担心, 认真嘱咐着:“你可不要装大尾巴狼。不行非说行。”
石无荒又气笑了:“我用得着?”
阿淮还是一脸的担心。
石无荒把人送回大荒山的大殿,就要回囚山,然后在大门前听见守山童汇报。
——驻守虎峰的人到了大荒山山脚下,正在攻击守山大阵, 以那大乘期修士为首。
凶兽在囚山,普慈大师在囚山,石无荒一般也在囚山。
攻击只有阿淮在的大荒山, 所求为何,十分清晰。
石无荒怒不可遏:“找死。”
阿淮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其实早在听说那位大乘期修者降临虎峰,阿淮就有所猜测,所以才着急去找了石无荒,希望早点把事情解决,不要拖到避无可避的那一步。
但好像还是晚了。
阿淮:“我和你一起下去。我不想躲起来,让你一个人替我面对那些。”
石无荒扭过头,深深地看着她,然后逼近她,握住了她的手腕。
阿淮以为石无荒要牵着她一起下山。
但石无荒却是转身,拉着她大步朝着殿内走去,一路疾步,到了他的卧室。
阿淮的步子没他那么大,小碎步的被拉着跑,心里急:“做什么?”
石无荒不答,拉着她走进卧房,把她丢到了自己的石床上,将她整个人按进床中。
石无荒也压在了她的身上,在她颈侧落了灼热细碎的吻。
没一会儿,石无荒退开了一些。
等石无荒起身的时候,阿淮发现,自己的四肢被他用黑铁锁链绑着,栓在了床柱上。
那铁链有拇指粗,又冷又硬。
阿淮不可置信:“哥?”
石无荒坐在床沿上,为阿淮的手腕脚腕和锁链接触的地方加上术法,是一圈圈温柔的水膜,他口中道:“你不老实。我怕你捣乱。”
他补充:“这锁链是我一魂所化,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阿淮有些生气:“那你也不能锁我呀。”
石无荒摇头:“不行,你太聪明了。”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绝不能让阿淮插手。可阿淮太聪明了,所以除了把阿淮锁起来,他什么办法都没有。可他必须保证阿淮的安全。
不惜一切代价。
阿淮急得反驳:“刚刚不还说我蠢?”
刚说了甚至不到一刻钟。
石无荒噎住:“你别气我。”
阿淮:“你才在气我!你无理取闹!”
石无荒沉默,坐在床沿好半天,看着被他锁在床上只能生气瞪人的阿淮,突然笑了下:“好,我无理取闹。”他俯身,捏了捏阿淮气呼呼的脸,爽快道:“我错了,等我回来,随你罚。”
阿淮听着他的话,怒气下去,抬眼看着石无荒,又变成了担忧:“你到底要做什么?”
石无荒:“做一劳永逸的事。”
一劳永逸?
除了把骸骨还给大荒山,还有什么是一劳永逸的?
阿淮不知道。
她目送着石无荒一身杀气地走出了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这样绑在床上绑多久,其实锁链的长度够长,她能翻动的弧度很大,不至于一动不动地难受。手腕和脚腕上的水膜也护着她,轻柔温热,隔绝着铁链的摩擦,一点也不重,也不冷。
阿淮偏头,看着那粗黑的锁链。
石无荒说,这是他的一魂。
他下去是要做什么?肯定是和山下的那群人交锋去了。
少了一魂,又会有多少风险?
下面可还有个大乘期……
洞府中没有窗户,不知日月。
但能听见昼鸟的叫声,昼鸟每日日出时会鸣叫,阿淮听见了三次。
在第四次响起之前,她见到了回来的石无荒。
阿淮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石无荒。
他推开沉重的石门走到床前,站定在五步远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她。
一步脚印一步血,眼底赤红,浑身浴血,煞气在他身上张牙舞爪,充满着暴戾与杀意,就像刚从地狱里杀出来的一头恶鬼。
她曾经在离天宗血池见到过的失控的魔刀使,择人而噬,疯狂暴戾。可现在的他,比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更可怖。
让人忍不住的毛骨悚然。
“哥,”阿淮全身绷紧,小心翼翼,特意放轻声音:“你怎么了?”
“都解决了。”
她听见了石无荒沙哑的声音,就像往深渊抛下了一块石头,沉重却空洞。
石无荒没再往前一步,他朝着床上抬手一挥,阿淮身上的锁链化成了一团黑雾,钻进了石无荒的身体里。
没了束缚,阿淮却依旧愣愣地看着他。
石无荒面无表情,眼底下还藏着凶狠。
他踌躇在她的床前,不曾靠近一步。
“吓到你了?”他蹙了蹙眉:“我——”
戛然而止。
阿淮愣愣地看着他,下一刻,她看见原本高大的石无荒忽然倒地,砰地摔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她吓了一下,急忙起身靠近,扶起石无荒,很快把他架着放到床上。
阿淮忙着检查了一番,发现石无荒的神魂和识海都受了重伤。
神魂几乎碎裂,识海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