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没听到浴室有声音的大伯母在门外问了一句:“小沈,还有什么缺的吗?”
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谢谢伯母,没有什么缺的了。”沈思晏调整气息,扬声回应。
“晚上别关紧门。”连漪在他耳边小声说。
沈思晏紧了紧她的腰,脸上这才浮起笑意。
“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冷水,这个是沐浴露,这个是洗发水,你先洗,我等下再来洗。”最后一句她又放低了声音。
沈思晏手在她后腰下轻抚了一下,依依不舍,也只能目送她走出去了。
“怎么样,会用了吧?”大伯母问连漪。
连漪走出浴室,镇定自若地说:“嗯,没什么问题。”
十几分钟后,沈思晏穿着连城的运动装走出来了。
他来时穿的是西装,成熟挺拔,这一换成运动服,立刻又回到了二十一二时的样子,大伯母直夸他好看,精神,把连城都给夸郁闷了,沈思晏有点不好意思,他找连漪的视线,见她笑着轻轻点头,他也回应地眨了一下眼。
十一点半,大家都洗了澡回房了。
连漪和连沁却还没有睡。
台灯开着,连漪在给连沁看英语卷子,她不用看答案,短文和各个选项扫一眼就知道连沁哪些题目错了。
连沁听着姐姐给她讲题目,强打着精神,打着打着就打不住,眼一合,险些栽在地上,好在连漪胳膊一抬,挡住了她。
“姐,我好困啊。”连沁索性趴倒在了她胳膊上。
看她真的困得不行了,连漪将试卷合了起来,轻叹了口气,说:“睡去吧。”
“好,”连沁起身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往往床边走,她问连漪:“姐,你睡里边还是睡外边啊?”
“我……”连漪向门外看了一眼,“我就不在这睡了。”
“嗯?”连沁睁开眯瞪的眼,过了两秒,她反应了过来,点头说:“哦哦,没事,姐,你过去睡吧。”
“那我走了,你晚上睡觉别把空调开太低。”
“嗯,我知道的,晚安姐姐。”连沁缩进了被子里。
“晚安。”连漪给她关上了台灯。
连沁一沾枕头一秒入睡,连漪轻手轻脚走出去,给她合上了门。
她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往客房走,走了没两步,忽然踹到了什么东西,丁零当啷响起来,主卧的声音响起,大伯母问:“谁啊?”
连漪尴尬万分,正要出声,连城卧室门突然拉开了,连城站在门口,高声说:“妈,我,起来喝水。”
大伯母压着嗓子喊:“你动静小点,你姐他们休息呢。”
连城:“……噢。”
他看向连漪,连漪尴尬地蹲下身,将地上的花瓶扶起。
一看留着门的客房,连城哪不知道他姐想去哪,他挠了挠头,又抓了抓耳朵,和连漪面面相觑了一会,他小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退回房间,关上了门。
连漪长松一口气,悄悄地走到了客房门口,推开了门。
门后,一个人早早地等着她了,她一进门就搂住了她的腰,将头埋在她脖颈处,深吸了一口。
“干嘛?”连漪精神一松,推他。
“刚刚紧张死我了,我都差点出声了。”沈思晏小声说。
一家六个人,四个是合谋。
连漪好笑地抱了抱他。
“今天有酒味。”
“嗯,”沈思晏低低地说:“大伯和连城酒量都好厉害。”
连漪仰头看着他:“对了,我今天听连城说你去英国找过我,怎么回事,嗯?”
“就是……找过你。”
“找过我怎么不来见我?”她问他。
沈思晏沉默了一瞬,将她的鬓发给她别在耳后,说:“我怕你不想见我。”
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让她又自我反省了一下,“我在你心里这么薄情的吗?”
他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有时候很深情,比如现在,有时候又很绝情,比如说走就走的时候。”
“以后不会了,”她看着他的眼睛,给他承诺,“以后有什么话一定当面说清楚,不要患得患失,我是第一次,嗯……做人未婚妻,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们要多沟通。”
她的轻声细语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哪还说得出她的不好?
“我也是第一次做未婚夫,以后也是第一次做丈夫,我会做好,做得特别特别好。”
连漪环住他,笑起来,“沈思晏。”
“嗯?”
“你这么乖,到底是Siri还是小狗狗。”
“小狗狗是什么?”
“边牧?杜宾?金毛?”
“不是哈士奇吗?”
“不是,哈士奇没有你聪明。”
“阿拉斯加?”
“也不错。”
“我们以后养条狗吧,阿拉斯加,工作的时候就晚上牵着它去散步,休假的时候就带它去欧洲拉雪橇。”
“听起来会是只有故事的阿拉斯加。”
“我们也有故事。”他碰碰她鼻尖。
“小狗勾。”
“叫我吗?”沈思晏问。
“以前就想这么叫你了。”她眼睛笑弯了,像月牙儿,“想这么叫你,又怕你觉得不开心。”
“汪,”他躬在她耳侧说:“是这样吗?”
他说话的呼吸打在她颈间耳侧,痒痒的,她耸肩侧着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