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志生既已被问罪,现下各方,必定盯着江城。孟会全他们更不能轻举妄动了。否则,私动国库的罪名下来,是谁也扛不住的,说不得到时,经营多年的江城可能会全军覆没。
而且,听皇上现今之意,一时半会也没钱再拨去蔡州了。
这就很狠了,不拨款,就无法赈灾;赈不好灾,明定必定罪责难逃。这真是个死循环了。
玉然这儿还没想出头绪,芳姐儿定的人家却是来要求推迟婚期。
玉然听得勃然大怒,这家人也太龌龊了些,两家定好的,八月二十八的婚期,现在都已八月二十五了。
侯府的请帖都已发出去了,现在才来说推迟,这不是摆明着在观望,怕侯府万一有什么连累了他家么。
此等无义之家,幸得芳姐儿还没嫁过去。
玉然心中恼怒无比,待要好好讽刺一顿后,将人打出去,然后作罢这婚事。但想想,此毕竟是芳姐儿的终身大事,还是得征求一下芳姐儿的意见才好。
于是,玉然跟二太太招呼一声,就从昭华堂出来了。
原本,玉然是想直接去安守院的,谁知芙蓉却在昭华堂门口等着的。
见玉然出来,迎上来到:“奶奶,大小姐在畅欣院儿里等着您呢。”
玉然颇是诧异。急步往畅欣院而来。
待玉然进门,芳姐儿迎上来,对玉然福了一福,然后直接问道:“母亲,今儿个是姜家来退亲的吗?”
玉然见她如此开门见山,遂也不多加隐瞒,答道:“姜家今日来不是退亲,而是想推迟婚期。”
芳姐儿听了,冷笑道:“哼,这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想观望的么。”
说着,芳姐儿抬头看着玉然,坚定道:“母亲,不用再跟他们家说什么了。直接退亲吧,这门亲我不会结的,姜家如此无情无义。儿就算日后勉强嫁到他家,想来也好不了的。况,我堂堂的侯门千金,还怕找不到比他家好的么。母亲不必勉强,请母亲这就去说退亲之事吧。”
想不到芳姐儿如此有风骨,玉然拍着她的手,连声道好:“好,真不愧是我李家的女儿。我原也是找你说这事儿的,还怕你有想法,现在见你有如此傲骨,真是让人欣慰。好,退亲之事我这就去安排。你放心,日后,母亲必会给你找个比这姜家好百倍的人家。”
于是玉然回到昭华院,斩钉截铁要退亲,那姜家倒也不蠢。连声说着好话,只说家中诸事不便,所以才要推迟婚期的,请李家原宥。
玉然也知此事不可能一下就成,何况现下舆论对侯府本就不利,再将儿女之事闹大,更是给人观感不好。现下,就由这姜家自以为两头得利好了。
侯府本要嫁女儿的,请帖都已发出去了,但现下男方却是要推迟婚期。
一时间,平川侯府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不过,笑是被人笑了,同情也收了不少,至少,侯府现在是个受害者的形像。
芸姐儿的婚期定在九月十八,玉然还想着,这唐家是不是也要上门来的。
还真如玉然所想,这唐家紧跟着上门来,却不是来推迟婚期的,而是来请期的。
看来,这唐家还真有风骨;世子夫人也是大松口气,老七两个女儿,都是她定的人家;总算有一家不错的,也不算太看走眼。
两个女儿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玉然继续思虑赈灾的事儿。
此事,明定必得圆满完成才好。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但现下,手中钱粮俱无,该如何是好呢。
做为对手,玉然都不得不佩服成王的算计,将明定的后路堵死,只待明定无计可施,上书请罪回京。
到时,君王派给你的最主要的事情都没做好,其它的什么也不好辩论。
赈灾不利之罪,先入为主,其它的什么再辩都是狡辩。
况,事涉皇子,为掩盖丑闻,明定这个罪臣担下罪责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么?
八月二十八,康成帝考察皇子们的学业,对昭王的课业非常不满。当即训斥昭王,耽于嬉戏,不思进取,不体恤民情。
昭王被斥的消息,如同一个风向标。
一时间将平川侯府吹的门可罗雀。
这日,车马稀疏的平川侯府有人来了。
姜家人又上门来了,这次是来退亲的。
玉然爽快的将婚事退了。
但颇有点觉得对不起芳姐儿,因亲来芳姐儿院里解释道:“这姜家的婚事,本是我们想退的,位因着现在情势艰难,如我们强行退亲,会给别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更会引起别人的攻讦。所以,为免麻烦,我也就没争这口气,由着姜家退了。芳儿可不要太过在意才好。”
芳姐儿道:“母亲放心,道理我都懂的,眼下父亲还在外奔波。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何必为了儿女之事徒增烦恼。况,他们退了也好,我还想看他们日后悔不当初的样儿呢。”
玉然很是高兴芳姐儿大气,心道,之前都听说,谢大奶奶经常将芳姐儿、芸姐儿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看来所言不虚呀,可得备份厚礼去感谢才好。当然,此乃后话。
玉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思考虑停当后。
是夜,玉然来到荣晖堂,对着侯夫人郑重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见玉然如此郑重,侯夫人沉沉问道:“老七家的今儿个缘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