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后来真相浮出水面，梁毅心性逐渐成熟，看清了父亲的嘴脸，才慢慢对弟弟有了改观。
梁征业不喜欢这个弟弟，他便对他加倍照顾。即便梁煊还是不领情，梁毅依旧雷打不动地带他出门，去参加朋友聚会，去看林嘉瑶喜欢的演唱会云云，甚至后来好几年都是在这样怪异循环中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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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毅的消息大多是语音，十几秒一条，梁煊懒得听，直接回了个流汗的表情。
下一秒，一条语音通话就切了进来。
一接通，对面先是传来一阵敲打键盘的声响，过了一会儿才是人声：“欸？怎么接通了。”
看样子还在盯盘，梁煊不欲多寒暄，问：“干嘛？”
这边梁毅回到办公室，带上门，才啐道，“你说干嘛？逃一下午课还好意思问我干嘛？”
梁煊：“我可没让你给学校留电话。”
梁毅被他噎了一下，才笑骂着说：“少抓字眼，我找李千问他也不说，又去哪里鬼混了？”
“没去。”
梁毅松了松领带，满是无奈，完全没有一副做家长该有的样子：“好歹给个理由让我骗骗你们班主任？”
梁煊嗤笑了一声：“在睡觉。”
……
他年纪轻轻又当哥又当爹，一瞬间想了许多有的没的，须臾后才开口：“累了就回来，哥给你找个地方，随便折腾。”
梁煊懒洋洋地躺回床上，糊弄：“再说吧。”
“少给我打马虎眼，林市不能异地高考，你早晚得回来！”
“那就高考再回去。”
“……行行行，我懒得管你，自己留个分寸。”
“嗯。”
说完，那边的梁毅沉默了一会儿，梁煊就知道他还有话要说，主动问：“还有事？”
他叹了口气，才说：“爸最近在找你，电话不想听就别接。”
梁煊“呵”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只是想确认我的死活吧。”
“算了，不说这个，谁管他。”梁毅揉了揉眉心，“上周那边的阿姨在杂物房清出一把吉他，应该还能用，要给你寄过去吗？”
梁煊：“不要，扔了吧。”
梁毅依稀记得这是梁煊初来时随身带的那把，后来似乎是梁征业嫌他在房子里乱弹太吵，给收走了，他不去要，便渐渐被忘在杂物房里。
弟弟的心思难猜，梁毅无从刨根问底，喝了口咖啡醒神，“那没事挂了，好好照顾自己，下周记得接你嫂子，她路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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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球室楼下整条街都是食肆，正值饭点，全是飘香的饭馆，随着小窗缝隙灌进来，闻得梁煊这才觉出了饿。
他拿好东西锁门离开，经过桌球厅时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零零散散地坐着侃大山。
当中大多都是李千的朋友，他以前没少这留宿，因此并不特别惊讶。
各自打了个照面，梁煊才幽幽下楼。
他对吃食不如陈一惟那么有研究，更没有什么选择困难，随便找个门脸干净的小店填饱肚子就差不多了。
梁煊没有翘了课还去上晚自习的觉悟，何况提着两只毛绒玩具去哪都显得怪异，便收了去降落的心思，打车回公寓。
上楼前，他事先翻出了夏津的微信发去一条消息，以确认她是否在家。
走近，电梯门前站着一个戴口罩的男生，身穿七中的校裤，一手拎个滑板，一手提着一只保温袋，不像是这里的租客。
电梯里，梁煊见他按下十层的按钮，伸出的手滞在半空，然后不着痕迹地缩了回去，低头继续看手机。
两人差不多身量，分别站在对角的位置，他偶尔能听见对方微信语音漏出来的一点声响，经电流处理过的男声莫名有些耳熟。
还未来得及多琢磨，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
男生轻轻地嗤笑了一下，对着手机说了句话，随后径直向1002门前走去。
梁煊没有窥听的爱好，跟在其身后出了门，下划页面刷新一下，夏津还没回复。
而一同上楼的男生很明显也是要与他找同一个人，此刻已经按好了门铃等待。
隐约听见屋内传来应答声，梁煊没有久留，“砰”的锁上门，动作十分利落。
夏津小心扶着墙壁开门，本以为是刘惠，结果定眼一看，居然是江瞬。
“江瞬哥，怎么是你来？”
江瞬笑了一声，把保温袋递给她：“刚好要出门，顺路。”
夏津接过，“谢谢，麻烦你了！”
“小事。”江瞬捏着手机，屏幕明明灭灭闪了几下，告辞：“多注意休息，我先走了。”
“好。”
江瞬离开小区时是七点二十，已经过了七中晚自习正常上课时间。他脚步仍不紧不慢，编辑完最后一条消息发送，才折过一条近道来到附中的后墙。
陈一惟刚从课室逃出来，一个箭步翻上墙，就见江瞬站在树底下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
他啐一口：“笑屁。”
江瞬收起双臂，走到他眼下，“没笑，赶紧下来，我饿死了。”
墙有点高，陈一惟在掂量距离，“你站远一点。”
江瞬依言退后两步，忽见一道光斑打在他身上，还未提醒，随后就听到一声呐喊：“谁在那边！”
“靠！”陈一惟被吓了个激灵，脚底一滑，整个人直接向江瞬扑过去，额头不可避免磕在他下巴上，随后双双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