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说些什么,就感觉有人过来了。
小丫头听见是娘亲和姐姐在叫自己,连忙使出吃奶的劲儿吼着,“央央在这儿!央央在这儿!”
趁着她叫人的功夫,魏铭便悄声躲得远远的。
等楚夫人和楚明月过来,就看见妹妹坐在地上,而这地面上还沾着血,四周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魏铭当时隔得远,只看见小丫头被楚夫人抱在怀里面哄。
等楚家的人都走了之后,他才出来看见了留在原地的一瓶金疮药。
魏铭心里一直记着那天的事情,有时候甚至在想,若是那天没有遇上那个叫“央央”的小丫头,或许这世上就不会有掌事太监魏铭了。
他记着对方的恩情,待楚明月入宫之后,也是力所能及帮了些忙。
直到昨日在庆云寺外,看见楚家的马车,才晓得原来当初的糯米团子都长这么大了。
只是,似乎还是那么容易哭。
魏铭想着这些事的时候,脸上少见的多了些暖色,似乎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直到听见宣帝叫了声他的名字,才重新换上了原先的表情。
“庆云寺的事,朕今日也乏了,各位卿家只管和魏掌事说就是了。”宣帝从龙椅上起来,也不管下方大臣如何反应,只管往外走了。
只留下一屋子的大臣和魏铭面面相觑。
一时间这些大臣也不知从何说起,毕竟他们今日来状告东厂,也是和这群阉宦过不去。
大臣们觉得魏铭虽不是东厂的人,但是平日里也和东厂来往密切,如今把处事权交到魏铭手头,岂不是公然包庇东厂了?
“皇上糊涂啊!”吏部尚书季大人忍不住叹息一声。
群臣听了,也皆是无可奈何。
魏铭倒是转头看了一眼那位季大人,似笑非笑地说了句,“皇上的决断,季大人还是少想多做为好。”
季尚书出身清流世家,哪里听得魏铭这话,指着魏铭的鼻子斥骂,“东厂这群阉狗,在外横行霸道,污了皇上的威名,今日还伤了皇亲,如此罪过,此时不罚,还要等到何时!”
然,纵使季尚书言辞再激烈,魏铭也不过是站在他面前,微微眨了下眼。
面色却已然冷了下来,“季尚书怕是还不明白,东厂听命于皇上,是皇上手头的利器。要动东厂,莫不是藐视皇威?”
季尚书听了魏铭这话直发抖,“你!你!皇上也不过是受了蛊惑!皇上啊!您到底什么时候能看清东厂的真面目!”
到底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情绪一激动起来,便顺不过气,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急得宫人们,连忙给叫了太医。
魏铭倒是无所谓,看着剩下的大臣们说道,“诸位大人可还有什么说的?”
没了主心骨,剩下的人也不过是来凑个人头的。
魏铭也没心思和这群草包纠缠,找了由头便把人打发了出去。
一出仪事殿,便有个眼熟的小太监凑上来,
“王爷吩咐,季大人那边得争取。”
魏铭听后微微垂了垂眼,“知道了。”
*
那日进宫探望姐姐时,楚未央便听嬷嬷说,姐姐晚上总是睡不好,还会时常做噩梦。
因着便寻了古方里的安神药香,想要做成香囊让人送进宫去。
有了上次的事情,这次楚未央出门买药材香料时,便记着戴上了面纱。
她正带着婢女在药铺里挑药材。
突然便觉着四周一下子静了起来。
转头看,便瞧见一队东银卫的人进了药铺。
她也是那天将他们的穿着打扮描述给姐姐听时,才知道这些人就是东厂组建的东银卫。
东银卫是近几年才有的,里头并非全是东厂的宦官,多是些身手矫健却又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
因此,也养成了东银卫办事狠厉的风格。
姐姐说,让她下次见到,就躲远点。
可是楚未央瞧着,那带头的人只是平静地与药铺掌柜说了什么,掌柜又拿了两副药递过去,给钱之后,便直接打算走了。
瞧着蛮和气的。
楚未央心里想着上次庆云寺的事情,干脆大着胆子走到那东银卫跟前,
“各位大人请留步,我想冒昧的问一问,前些日子去庆云寺办事的那位东银卫大人叫什么名字?住哪儿啊?”
东银卫们听见庆云寺三个字便上了心,为首的那个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不记得这是哪一号人物。
“东银卫的身份不往外传,你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最好老实交代!”
他言语间还带着江湖人的煞气,楚未央一时听了便有些被吓到,但还是说道,
“我,我是宁北将军府的。那天在庆云寺多亏了东银卫出手相救,但是当时太急,我还没来得及和那个帮忙的大哥哥道谢,所以,就想找你们打听一下。”
在场的东银卫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点儿丰富。
毕竟那天带头的可是魏总领!从来不多管闲事的主儿。
好在他们每一个都戴在面具,不会让楚未央看了这神情去。
只是这魏总领的身份哪里是他们能轻易泄露出去的。
正想着将人敷衍过去,就看见外边进来人说,“大人还在外面等着,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