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荆沉玉站起身,淡漠地望着他,“便留你不得了。”
夜月眠皱眉:“不是吧你,说话归说话,你干嘛突然乱放杀气,我就分析一下,我还没说绝对呢,你……!住手荆沉玉!你省点力气对付莫家人多好,你朝我动什么手!”
“够了!好了我同意了同意了!”
夜月眠不想受伤,他研究出来的空间破绽需要他以全部实力来对抗,现在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他认怂得很快。
荆沉玉收手离开,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现在答应了以后会阳奉阴违。
夜月眠刚想取笑他大意自负,迎面就飞来一道蓝色光。
他立刻闪躲,但光还是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荆沉玉回眸道:“有血契在,三天内你带不走昭昭便要自陨,三天内你凭自己或莫家无论如何也带不走她,你只能靠本君。若还想活,你应当知道怎么选择。”
言尽于此,他转瞬消失,夜月眠被他提醒血契的事,一口闷血聚集到唇边。
该死。那该死的心魔设下这三天的期限,真是给他添了大麻烦。
可他却莫名不想怪罪她,总会想起自己将她拉到身前挡剑的那一刻。
烦死了,真不愧是荆沉玉的心魔,怎么和他本人一样讨厌。
不过转念想想,荆沉玉那样自负的人要说会被谁破了功法或喜欢上谁,那肯定也是他自己。
如今他被心魔缠身,心魔其实就是他自己,这算不算自己毁了自己?
自己毁了自己,自己睡了自己,自攻自受,荆沉玉真是绝了。
荆沉玉回到昭昭房间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了。
她还是受伤太重,现在还活着全靠他这个宿主。
雪色的身影缓缓走到床畔,荆沉玉凝着昭昭满是汗水的脸颊,她昏迷着都紧皱眉头,面上充满不安,远不如她笑起来露出两颊梨涡时顺眼。
他缓缓坐下,手按在她脉门上,只要稍一用力,她现在就会死。
可他没有,理智已经为他分析出数条留下她的理由,每一条都很有力度,所以再次输送真气给她的时候,荆沉玉并没有心理负担。
真气入体,昭昭好了一些,迷迷糊糊的,还在喊疼。
荆沉玉迟疑几分,一手揽袖,一手解开她身上的黑衣,眼都不眨地丢到一旁。
看着她自己破碎的衣裳,以及衣裳下血色的伤口,荆沉玉神色不动毫厘,似乎没有任何动容,可眼中的颜色渐深,那是真正动了杀心时的样子。他还在照顾昭昭,那他想杀的只能是……在昭昭身上留下这些伤口的人。
他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丹瓶倒出一颗,看着掌心灵气四溢的丹药久久未动。
昭昭意识模糊,只朝着让她疼痛缓解的方向靠过去,那便是荆沉玉的手。
“疼。”
她喃喃着,脸颊贴着他冰冷的掌心,她热得他手心发烫,想要拿开手,却又被她握住。
“好渴。”
她低声说:“水,我想喝水……”
荆沉玉微微颦眉,另一手抬起,桌上的茶杯飞了过来,杯子里还有倒好的茶水。
他将杯子送到她唇边,她却好像不懂怎么喝,胡乱去拱,水洒了他满手。
荆沉玉抿起唇瓣,不想再管她,丢了茶杯要擦手,可昭昭这时太渴了,顺着水迹舔了舔他的手指。
荆沉玉气息一滞,昭昭意识模糊,全靠本能行事,实在是渴,便将洒了他满手的水全都“喝”了。
柔软带着湿润的舌尖划过手指,勾起了荆沉玉掩埋很深的回忆。
那夜里她为逼他就范,所做之事。
荆沉玉头疼欲裂,使劲挣脱昭昭,快步后撤很远。
他扶着桌子,长睫颤动掩去眸底神色,只余下紊乱的呼吸。
……
昭昭不记得自己何时昏迷,昏迷后又做了什么。
只是好像有人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她渐渐好了一点,再后来就睁开了眼睛。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什么帷幔,也不是荆沉玉,是夜月眠。
他正抱着她高速移动。
“?”昭昭迟疑地抓紧他。
“你舍得醒了?”夜月眠忍无可忍,“你说你下命令就不能多给一天时间?害得本座还没准备好就不得不强行带你突围,荆沉玉打算利用你我先和莫家斗法,等我们两败俱伤他再和独幽出手,当那最后的黄雀,简直比魔还卑鄙!”
……不难相信这是荆沉玉会做出来的事,将魔利用到极点再除掉,保护好受他庇护的人,多么理智和正确的判断,她要是在他阵营里,肯定会赞叹地为他喝彩。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带着我跑了,没和我一起被赶去对付莫家?”
昭昭回头,发现他们周围一片漆黑,夜月眠不知道在跑什么。
“这是哪里?”
“空间裂隙。”夜月眠阴鸷道,“你真当本座是废物?之前是被镇压了五百年,刚出来有些施展不开罢了。只要给本座时间,本座绝对不会任人鱼肉。”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夜月眠得意道:“本座打开了莫家的空间,传音告诉莫家人荆沉玉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正在密谋剿灭他们,等荆沉玉分神去寻独幽就把你从他身边偷了出来,正要带你出去呢!”
昭昭讶异地看着他:“你成功了??这么厉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