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白蓄须,其实是一派文雅的长相,可抬头看向琇莹的眼神满是嫉恨,导致他的面目有些扭曲,隐隐有些狰狞。
琇莹可不怕他,他笑得温雅,示意他回答他。
燕丹胸口微微起伏,强压怒火,转首向阿政,单手举杯。
“政,久未见了,今日一见才觉我忝为兄长多年,也不曾教导你莫要太过宽纵幼弟。兄长今日便罢了,若是旁人,少不得骂你一句蛮夷之国,虎狼之君。”
阿政,你忘了你在赵的质子之事了,可是我一直护着你,而今你纵你家的狗咬我,未免太过忘恩负义了吧!
琇莹看太子丹的眼神霎那间变得晦暗不明,他白如冷玉般的手指轻抚着自已长剑剑柄,想要开口发难,借口给他宰了,他就算杀了,他燕也不敢如何,毕竟是一个质子胆敢冒犯我王。
他护我阿兄?
他怎么不说拿我阿兄当挡箭牌,替他挡赵人的仇恨呢?
他以为这还是赵国吗,赵王都成灰了,
阿政未理他那杯酒,他姿态矜贵,气质弘雅,眸深似海。
“燕太子连如何敬酒于上位都不了解,此酒还是自饮吧。”
他语气平淡,无端透着一股子讥讽。
琇莹闻言,不再抚剑,笑了起来,他双手托杯向阿政方高举起,众秦臣亦随他动作,皆引卮酒向上。
“以此薄酒,敬王上,我王千秋无期。”
阿政这才应了酒,他单手举杯,姿态随意,但不失优雅。
他饮尽杯中酒水,东向朗笑出声,眉目璨然,金玉其质,珠光其华。
“奏乐!”
众人皆跪坐而下,饮酒酣然。
琇莹无视太子丹的铁青面孔,笑意盈盈,上身直起,两膝着席,向李斯举杯邀同饮。
“通古,你现在可不与本公子同席,莫在忝以自己那较我长的年龄而不知尊卑贵贱,平白惹人笑话。”
他指桑骂槐,主打一个气死人不偿命。
“秦乃礼仪之邦,斯不敢做无礼之事。”
李斯上道的很,他依礼离开座席,伏首谢琇莹酒。
琇莹点头,满饮杯酒。
他向李斯示意了空杯,与李斯相视大笑。
丝乐声高昂激越,阿政正奏钟,秦臣尽舞,琇莹轻击缶,边为他阿兄伴奏,边在乐声中,对太子丹轻道。
“丹而今于已朝无名,想来是不知礼的缘故,你而今可识得如何受酒了。”
“秦琇莹!你欺人太甚。”
那太子丹被他惹得拍案而起,他这一声,秦乐尽歇,众人停舞。
阿政停下奏钟的手,眸中一片深沉,他并没扭头,只坐于自己席上沉声道。
“燕太子丹,尔直呼我秦长乐候名讳,寡人可以视作你在辱我秦人吗?”
他拿长木轻击钟,那钟随之摆动,发出悠长的金石振鸣之声,似有沙场争伐之血气。
琇莹亦知他心意,冷笑一声,取下自己腰间长剑,悬于燕丹的颈上。
“竖子尔敢,辱我至此,无礼无耻,当取你项上人头向我谢罪。”
他面容中是与阿政一般的矜贵,面对燕丹怒目,姿态雅致,不避不让。
“我不因你卑下,屈尊陪席,诚心教诲你知礼,你不听教诲也罢,竟三番五次辱我秦,我如何忍得。”
他眉目俱是凶气,像是择人而噬的凶兽,他作势要劈,那本怒目相视的燕丹见了他眼神忽然想起了关于秦琇莹的传言,软了腿,跌坐在案边席上。
秦公子琇莹可以一剑削去你半个身子,削人跟削泥一样。
琇莹将那把剑掷在离太子丹腿边三寸的地上,剑是好剑,加之他的大力,更是深陷地里。
他上前将剑一把拨出,慢悠悠地开口道。
燕丹被他掷剑吓得不断往后退,他强撑着扶案,不断的喘气。
“尔未历朝临政,资历尚浅,因而无知,人言谓“不知者不罪”,又因我尊尔卑,上应恕下罪,故而本公子愿给你一个机会,便以此案与尔右臂代尔头吧。”
琇莹执剑上前砍断他扶着的木案桌角,连同他扶案的手臂也被琇莹的剑削去了一大块肉。
血流在地上,燕丹抱着手臂哀嚎,他正欲开口叫骂,却在听到阿政的话,再不敢言。
“埋骨于秦的质子甚多。”
我尊你卑,我说了算。
在秦这地界,你能不能回去,怎么回去都由寡人决定。
青年秦王依旧未起身,头也未偏,他满身帝王贵气,周身却似盈满刀剑锐光。
“太子想来也知,我秦剑未尝不利。”
你燕丹故意想以我秦失礼而让燕国名正言顺的出兵,而今日失礼是你,我亦可弃魏而腾手先灭你。
太子丹虽未被他注视,却隐约脸色发白。
这是问话,是指责,更是警告,不光是警告堂前的太子丹,更是在警告燕国。
海浪潮汐渐起,无形的压力涌来,不少秦臣都裹紧了官袍,天寒了,燕丹可能是想寻死吧!
太子丹似乎终于明了这里是秦国,而秦王政便是他头顶的利剑,他要他死,他必死!
他忍住了哀嚎,颤抖着双手捧起掺了灰与血的酒,双手捧杯,向上高举。
“燕太子丹见过秦王。”
阿政颔首只抿了一口,其余的皆未饮,便置放在案。
汝之酒,吾饮,至于未满饮,吾不配让孤满饮此杯。孤饮便已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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