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石头突然滚落，着力点的消失让青年顿时失衡。
五条悟抬臂，熟练地把摔下来的人搂入怀里。
如月时雨无语，心情复杂地把话说完：“我一定会翻车。”
五条悟笑道：“没关系，有我在。”
如月时雨用额头撞了一下对方的锁骨，逗笑五条悟。
隐隐约约地听到人声，他们一起看向声源处，层层叠叠的树冠遮挡了视线。
五条悟率先道：“好像是前往神社的方向。”
如月时雨竖起拇指：“六眼了不起。”
他们一起走出去，踏上石阶。方才的人声是几位老人的谈笑声，爬累了坐在石阶旁的石头上，喝着暖胃的茶。
这里地势偏僻，老龄化暂且不提，年轻人一般也不会来爬这么偏的矮山。
“这么看的话，五条家的位置是不是不太好。”如月时雨说，“一旦山体滑坡，虽然也不会有伤亡，但要把泥土都刨开还是挺麻烦的。”
五条悟不在意道：“我弹个手指的事情。”
“也对。”如月时雨叹笑。
“主要是为了实战训练吧。”五条悟幽幽道，“更何况还有帐，也不担心隐私问题。”
如月时雨若有所思地听着。
神社非常小，甚至没有能抽签的地方，又也许是没有开放。
“好冷清啊。”如月时雨感慨说。
五条悟笑说：“八百万神明里，难免会有几个无人问津的神。”
“不是每个神都被世人爱戴着的。”
五条悟说着向内侧走去，如月时雨有些不是滋味。
五条悟见对方没跟上来，便回过头去。
如月时雨站在鸟居之下，被枫叶裹挟着，放空似的看着蓝天。
五条悟无奈地勾起嘴角，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对方，将下巴抵在青年的头上。
怕孤单的人，倒是共鸣起了无名神。
“神不需要人类的怜悯，也不需要人类的共情。”五条悟轻声道，“传说中，神明光是拥有自己的神社，就已经是无上荣光，更是无名神转为有名神的重要节点。”
如月时雨回头，似懂非懂地看向五条悟。
他对日本的这些神话故事等文化的理解还没有那么深。
但他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只是浅笑着说：“秋天总是容易让人多想。”
“我会打断你的。毕竟一个不留神，你就能让思路歪到外太空去。不然也不能气死那么多国语老师，说你写作文跑题。”五条悟牵起对方的手，强硬地带离，“走吧。”
如月时雨不甘心道：“诶——可我觉得我写得很好！”
“嗯，杰也认可了。”五条悟笑起来，“他说，让你写个反省书，你交了一篇纯文学作品给他。”
如月时雨骄傲道：“看吧，就是写得好！文采飞扬！”
五条悟点头：“嗯，主旨偏得离谱。”
如月时雨向前两步和对方并肩，为自己辩驳道：“没偏！我当时就是想感叹星轨之间遥远的距离，相交相遇即为毁灭的事情！这很浪漫！mafia式浪漫！残酷又美好！”
五条悟敷衍道：“嗯嗯，那当时夏油杰让你写的是什么？”
如月时雨摸索着记忆，说：“反省文。我不仅没背过古文，还把走廊玻璃砸碎了，从树上跳到篮球架，脚滑卡在了球框里，就把它熔掉了。”
“这就是你该写的中心和主题。”五条悟反问道，“我说你能把思路歪到外太空去，没冤枉你吧？”
“没办法的事情，这是不可抗力！当时校园文化祭大家都很开心，焰君和纱夜姐当时开始拆家，我是被卷进去的。”如月时雨不甘心道，“后来不都修好了吗，用有幻觉。再说了，夏油先生砸的也不少。”
五条悟失笑道：“毫无反省。”
如月时雨哼了一声，说：“下次还敢。”
说着他们便走出健康祈愿的无名神社，发现旁边竟还有一个小小的稻荷神社。
它和伏见稻荷神社比起来简直小得可爱。但一排鲜红的鸟居列在一起，被枫树包裹着，倒也有了三分韵味。
如月时雨和五条悟并肩走进去，地上的影子宛如列车道，又似斑马线，有些晃眼。
如月时雨道：“鸟居神社。”
五条悟纠正道：“叫稻荷神社。鸟居往往被看做人世和神界的分界线，听说是在提醒凡人，告诉他们在靠近神的领域，注意言行举止。”
如月时雨困惑地抬眸：“那这里是不是有好多好多神？”
“谁知道呢。”五条悟非常不敬地笑起来，“不能提供帮助的神，对我毫无用处，也丝毫不感兴趣。”
如月时雨问道：“不是要注意言行举止吗？”
五条悟理直气壮：“我又不是凡人。”
“好复杂的人文故事。”
“倒也不至于到被称为「人文故事」的地步。”
“不过，五条先生的话，不敬也没关系吧。”如月时雨笑得纯粹，“毕竟五条先生在我这里就是神明嘛。”
“呵。”五条悟笑起来，刮了一下对方的鼻梁。
如月时雨皱皱鼻子，问：“笑什么？”
五条悟笑说：“少看点电视剧吧。”
如月时雨撒泼道：“诶！就不能来点脸红心跳的反应吗？！”
如月时雨步伐急停，五条悟的嘴唇覆上来，须臾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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