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从资格赛暨团体决赛第二场湘省队上场比赛开始，场馆的上座率一下子暴涨起来，这阵仗比去年的荆南全锦赛大得多了。
简秋宁和杜明暖坐在观赛区的角落，看着前边一个粉丝团打出“华国小花们加油必胜”的大条幅，两人不由得啧啧称奇。
“怎么一下子连应援团都出来了。”杜明暖哈哈大笑。她现在心情那是一等一的好。袁鹃再怎么非人性，在看到她腰上护具的那一刻也哑了火。后来陈松涛拉着她在体操馆的角落长谈了一番，杜明暖最终也挂起了免战牌，逃过了如果硬上注定会又狼狈又伤身的这一场全锦赛。“看，我们俩难姐难妹现在成了队里人气最低的了，好可怜哦。”
“哇塞！你们看这后边是谁！”简秋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前面那团人中忽然有一个披肩发的年轻女孩回过头来，接着就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那十几个人都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地往两人藏身的角落冲。
“你是简秋宁吗？你是杜明暖？”
“哇真的是世界冠军！”
闪光灯不由分说地亮起来，本来对准台下的长枪短炮这下调转方向对准了她们俩人。
“让你乌鸦嘴！”简秋宁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然而一个本子和一支水笔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递了上来，“宁宁，暖暖，你们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呀？谢谢谢谢。”
“哎，宁宁的手臂好得怎么样了呀？手术是打了钉子什么的吗？”
“暖暖也不比这次？”
“嗯，不客气。”尽管忽然被这些陌生人叫得如此亲近，还打听起了伤病的情况，心里有些淡淡的不适感，简秋宁还是接过了笔，毕竟人家也没有什么恶意，自然该礼貌以待的。另一边杜明暖笑得甜甜的，应对也是大方得体，就是是不回答那些敏感问题。
看到这些无论年龄做派都比她们老成得多，身材也明显高出一截的“粉丝”珍重地捧着小本子，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都意识到了彼此眼中的荒唐。
“我们啊是新成立的一个私人公众号，专门宣传体操的信息和内容，叫‘体操雷达’。”披肩发的姑娘看起来很年轻，打扮做派都是大学生模样。她一边介绍着宣传条幅上的落款“体操雷达”的来源，一边提过来两只小巧的礼品纸袋：“一点小礼物，送你们的。”
“啊，这个我们不能收……”简秋宁和杜明暖异口同声地拒绝，摆了摆手。
“就是一些小夹子，不贵重的！”披肩发姑娘一个劲地把小纸袋往两人手里塞，见她们实在不愿意收，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了另一只袋子：“那麻烦你们把这个带给小雅行不行？我特别特别喜欢小雅。”
“呃……”简秋宁尴尬地顿住了，就听杜明暖说道：“对不起啊几位姐姐，是我们教练管得特别严，不让我们收礼物的。”
广播里宣布比赛开始，一群人也都拿到了签名，纷纷退了回去。杜明暖松了一口气坐下，朝跳马场地望了一眼：“诶，小涵还是没报六百三。”
“防伤重要呀。总不能让六百三给三百六打头炮吧。”
“哼，湘省队真是不……当……人……”
杜明暖略微激动的嗓门在简秋宁的指缝间消音。简秋宁叹了口气，附着她耳边道：“你要死啊？什么浑话都往外拎。前面多少对耳朵听着哪。”
在看到吴笙6.5的高低杠成套在国内极其严格的打分环境中拿到了8.566的完成分，杜明暖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把冲到了喉咙口的吐槽咽了下去。
这一场也应当是裁判的表演发挥到极致的一场，吴笙四项的完成分比她的粉丝们引以为豪的后直1080还要高飘，全都飚上了8.4。
方月涵就惨了，E分干涸得如同撒哈拉沙漠。而且她在高低杠上还出了个虚摆的失误，又给了裁判大做文章的机会最后那套自由操明明比去年进步大得多，四串落地都很好，简秋宁和杜明暖两个人加油助威喊得嗓子都哑了，裁判却毫不容情地打了一个7.933。虽说国内裁判的这种操作已经变作司空见惯无常事，但两个人还是看得气愤填膺。
“哇吴笙拿了57.266！真是天才少女啊，比方月涵足足高了快三分。”
前面那一团人里已经冒出了这样的声音，简秋宁皱着眉毛，拉着杜明暖悄悄地溜出这一片座位区。
相比第二场时正襟危坐，不能做随意评论的无聊沉闷，换了个座位远离是非之地以后两人开始了愉快的观赛历程，当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后面的场次中，裁判要下起黑手来也没那么明目张胆，大屏幕上的分数看着顺眼多了。
团体比赛的结果在众人意料之中：粤省队金牌、沪省队银牌、湘省队铜牌，和去年的团体赛结果正好一模一样，这个排名也切实地反映了目前华国国内女子体操的发展形势，可谓实至名归。
浙省队缺了去年的主力大将杜明暖，林舒静又是个不稳定的主儿，资格赛比得七零八落，居然输给了秦望儿领衔的京市队排在第五。
是的，秦望儿预赛的表现简直是惊艳四方：尤尔琴科360高远度不输720，一眼就能看出升级的潜力；高低杠是相对弱项，却掌握了特卡切夫接pak空翻、蹬杠shapo接京格尔和团身七百二旋下，拿出了5.9难度分的成套；平衡木上拥有了不错的毽子后直和后直1080度下法；自由体操更不用说，6.2的高难度成套四串落地全部钉住，舞蹈也是独具韵味，以14.600分排在了自由操资格赛的榜首。进队时四项都完全没有成套的姑娘，现在连个人全能都排到了第六位，挤进第一组，这进步速度真是如同坐了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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