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一站去了巴黎,对于此时的人而言,巴黎是时尚和艺术的中心。但是令玛丽失望的是,这里的街道甚至比伦敦更加肮脏,到处都是粪便。
奥尔良公爵路易·菲利普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这位日后的法国国王现在已经五十一岁,他身材臃肿,脑袋看上去像一颗鸭梨。
按照历史,他的女儿未来将会成为夏洛特公主的丈夫利奥波德王子的第二任妻子,在他当上比利时国王之后。
奥尔良公爵引荐他们参加宫廷舞会,巴黎的舞会和伦敦也没什么不同,硬要说的话,巴黎人比伦敦人更加骄傲。
他们认为自己才是时尚的中心,即使玛丽是一位来自英国的公爵夫人,如果她的时尚品味不行,也只会收获巴黎人的嘲笑。
当玛丽在宫廷舞会上亮相时,靠着美丽的容貌、精致的衣着、绰约的舞姿赢得了大家的赞美。尽管舞会上的贵族们热切称赞玛丽的美貌,但是受到这些人的赞美对玛丽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私底下,玛丽和丈夫开玩笑:“亲爱的威廉,要是再继续参加这样的舞会,和一群讨厌的人跳舞,我就该后悔当上公爵夫人啦!”
“亲爱的玛丽,这下你后悔也晚了。你总该体会到我的痛苦了吧,这种罪你可才受了一个月,我都已经承受了十几年啦。”做丈夫的也回以同样的俏皮话。
话是这么说,在玛丽抱怨后,威廉很快便拒绝了大部分邀请他们夫妇出席的宴会。夫妻二人躲在巴黎城郊他们租下的一个小庄园,享受着异国风情。
相比出席那些无聊的宴会和舞会,玛丽对雨果、大仲马、巴尔扎克、司汤达等作家更加好奇。按照巴黎的潮流,她邀请自己喜欢的作家、诗人、画家等参加了自己在庄园里组织的沙龙。
此时的雨果虽然是因为歌颂保王主义和宗教的诗作成名的,但是王室的腐败和自由主义的传播让他的思想开始发生转变,当玛丽见到青春洋溢的雨果时,他正在与人讨论诗歌创作。
这个人正是与他一样年轻的大仲马,与年少成名的雨果不同,在奥尔良公爵秘书处工作的文书抄写员亚历山大·仲马得知奥尔良公爵的座上宾——德文郡公爵夫人邀请他参加沙龙,受宠若惊。
相比之下,亲身经历了革命和战争的马里-亨利·贝尔(司汤达)认为这次沙龙或许又是一位贵妇人闲极无聊的捉弄。
他既没有名气,又不再年轻。虽然发表了一些文论和一部小说,但是受众十分有限。对导致拿破仑失败的英国人司汤达也没有好感,但是想到那封言辞恳切的邀请函,他还是来了。
美丽的德文郡公爵夫人一出场就让大家都惊艳了,她绸缎般的金色卷发和蓝绿色的眼睛让人眼前一亮。在随后的交流中,知识丰富、思维敏捷、想法新颖的玛丽给诸位文学家、艺术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家一开始的讨论还局限于文学和艺术,但是聊着聊着,就有人提起了此时的政局。
现任国王路易十八上台后便学习英国的君主立宪制,只是遭到王储阿图瓦伯爵(国王的弟弟,未来的查理十世)的反对改革没能完成。现在国王病重,阿图瓦伯爵掌控者国家大权,有识之士都充满了疑虑。
“殿下,您认为法国未来会走向何方?君主立宪还是君主专制?”问这话时,没人指望这位年轻的公爵夫人发表多少高见,倒是有人想要借题发挥。
最终走向共和,玛丽心想,她当然不能这么说,只好回答:“作为一个外国人,我说的话可不能算数,这得法国人自己思考,未来掌握在法国人民的手里。”
沙龙上一直保持沉默的马里-亨利·贝尔深深地看了这位女士一眼。
令人遗憾的是,玛丽没能见到巴尔扎克这位现实主义大师,这位先生正在生意场上屡战屡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天赋是写作而不是经商,仆人没有找到这位老是破产的巴尔扎克。
天气渐渐炎热,巴黎的味道实在让玛丽有些吃不消,在与这些后世著名的作家们交往了一段时间后,玛丽与他们互相交换了地址,便和威廉离开了巴黎,去往他更熟悉的意大利。
十九世纪初的长途旅游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路上,穿着长裙的女性只能靠马车进行长途旅行。在平地上还好,遇到山地时,这种交通工具就很麻烦了。
因此趁着在路上旅行,玛丽干脆设计了一条阔腿裤,这条裤子穿着效果极其接近一条长A字裙。当玛丽穿着用她在法国买的色织经面斜纹棉布缝制出的阔腿裤走出来的时候,威廉还没反应过来她穿了一条裤子。
直到她跨坐骑马,展现出良好的骑术,让威廉想起他们当初在查茨沃斯庄园的讨论。
“你不是说过你不想要成为一个先行者和殉道者的吗?”
“我们现在不是在旅行吗?我想总不会有哪个国家因为这而逮捕一位异国的公爵夫人吧?”玛丽笑道。
“至少在城里你得稍微收敛一点。”威廉无奈地笑了,心里已经做好了回国后面对争论的准备。
玛丽当然没那么傻,进城之前,她提前坐进马车,到落脚的庄园换好衣服。然后参观了古罗马斗兽场、万神庙,去了庞贝古城。
之后,夫妇二人还去欣赏了威尼斯、佛罗伦萨等地的风景……想到几年前,威廉在这里度过了近两年的时间,玛丽就对这儿感到亲切。
这是一个永远不缺少艺术家的伟大国家,艺术爱好者德文郡公爵到了这儿也只是众多追求艺术的贵族中的一员。
威廉的好友,著名雕塑家安东尼奥·卡诺瓦已经逝世,他的心脏被藏在他曾经为提香设计的大理石金字塔形墓中,玛丽和威廉一起到墓前凭吊了一番。
玛丽还见到了埃塔诺·蒙蒂,也是此时的一位雕塑家,他的儿子拉菲尔·蒙蒂后来比父亲更加出名,不过这时他还是一个七岁小男孩。
他们在意大利逗留了几个月,得知法国国王路易十八逝世了,想到新任国王查理十世是个极端保王派,玛丽开始为自己新结识的作家朋友们感到担心。
“玛丽,新任国王总不至于这么傻吧,他的哥哥用十年时间才让国家重新稳定下来,他应该知道,现在倾向任何一方都不是明智的选择。”威廉和妻子聊天时说起这件事。
“那是我们旁观者的想法,但有时候当事人就是那么蠢,一步一步自己走到了绝路上去。”玛丽想到法国六年后爆发的七月革命,认为威廉太过高看这位国王。
局势的发展印证了玛丽的观点,她只能写信让朋友们小心,尤其是司汤达,他对现在复辟的波旁王朝非常不满。
考虑到希腊战争的反复,他们没有前往一直想去的雅典,而是去了奥地利维也纳,此时维也纳的人们正在讨论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
自从五月份首演后,贝多芬再一次赢得了维也纳人们的热爱,玛丽观看了一次演出,感到这次不虚此行。她特地去见了这位大音乐家,此时他早已完全失去听力,只能通过文字进行交流。
玛丽向这位令人敬仰的音乐家付了一百英镑定金,请他谱写一首乐曲送给自己。贝多芬的身体状况已经变差了,玛丽并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收到完整的乐曲,有幸见到这位“乐圣”一面,她已经倍感荣幸。
告别维也纳后,威廉和玛丽去了魏玛,满足妻子想要见一见歌德的愿望。对这位大文学家来说,他这一生见过太多知名人物,德文郡公爵和公爵夫人并不算什么。
“我们每个人都是浮士德,都要面临魔鬼的难题,这就是这本书带给我最大的意义。”当歌德询问玛丽,为什么这样喜爱这篇诗剧时,玛丽这样回答。
对玛丽来说,她总会怀疑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就像浮士德一样,虽然已经实现了想要的财务自由,拥有了幸福美满的爱情,但是她依然觉得自己十分孤独。这种孤独,不是依靠外人能够缓解的。
离开魏玛后,他们返回这次出游的第一站法国,从这里回国。旅途结束,玛丽也将迎来新的挑战,她不想成为一个单纯享受生活的贵妇人,而是打算利用现在的地位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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