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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同人] 镇魂续巍澜_朝晴子【完结】(57)

  你,可做得到?

  “可以……我答应。”

  门童早已将不知就里的人带来,守在门口。窗户像是刻意为他开着似的,男孩隐约能听着屋里的对话,手指不自然地抠着裤线的褶皱,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彷徨。

  “喂,清心,从今天开始,你,彻底归我了。”那个露着虎牙的少年跨出门来,笑嘻嘻地对男孩这样说道,一如阳光照进了封闭的篱笆墙,涤净所有陈年的灰尘。

  “恭喜殿下,”一旁的门童没有任何表情地恭维道,“从未有人向阁主成功地要过人。还请殿下珍惜。也请清心君尽力辅佐君主,传得佳话归,方不枉阁主悉心栽培一场。”

  男孩将目光落在年轻殿下的脸上,分明稚气未脱,侧脸却有股子说不出的坚毅感,令人一见倍感鼓舞,再加之自己是被独一份额外关注的欣喜,自当心甘情愿地追随,为这份知遇之恩而俯首称臣,当即屈单膝便跪了下来,第一次这样称呼一个人,“殿下。”

  如愿以偿的小殿下笑得清甜,可这甜里夹杂了多少的酸楚,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喂……魏……清,”江深顿了顿,“可以这样叫你吗?”

  “魏清,愿追随殿下。”

  一个人忘了前尘,一个人不记因果。归属感是个什么东西,从前描绘过多少遍,都触碰不到一丝一毫的边缘。如今,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人,那东西自然而然就涌现了出来,喊都不必多说一句,你便知道,就是这个感觉了,不会错的。

  “阿清,你有五弦弓吗?没有的话,我给你做一柄……”

  “阿清,你还记得……想不起来了吗,没事,我再给你讲一遍……”

  少年以为阁主是暗示人要往前看,让他放下过去,不要再执着那些虚无。却没想到多年后,连同那过去一起无法被释怀的,还有这份由自己亲手缔结的羁绊,这个男孩的前世今生。

  “问渊阁不欢迎我去问,那我就请别人来替我查,怎么样,够聪明吧?”

  魏清陪在少不经事的江深身边,毕恭毕敬地站着,一如沧桑阅尽的骑士雕像,脸上难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凭殿下吩咐。”

  一幕幕深藏在记忆尽头中的画面迅速地倒着带,如洪流般高压冲击着露出的一角缝隙。充满观赏性的同时,也给旁观者带来了压力。

  郭长城衣服底下看不见的地方早已汗流浃背,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由于超负荷地工作,身体一时间有些吃不消。

  林静用木质托盘挑开了郭长城扶在感应装置上的手,“没事吧?怎么样了?”

  楚恕之虽然不说话,但揣手的姿势仍然压迫性十足,浑身分明是写满了“快给老子说”。

  “这回……确实感受到了很多……”郭长城收回身侧的手仍然颤抖着,连带着声音也虚得很,“魏统领和江殿下,他们之前很好……似乎是在一个老人的引荐下认识的,好像旁边还有一个人……但我看不清……”

  郭长城还没从刚才的神游里彻底缓过神来,只觉得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自己一个普通人,特调处里看似最没什么用,也不起眼的存在,竟然也有一天能够做到这种灵异的事情,要搁以前,实在是不敢多想。

  “厉害啊,”林静猛地拍了拍大腿,“里头聚气的离子态相当不稳定,我本来都对这次实验的仪器运作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我们小处长这么管用,给我省了不少事。看来离我们破解谜底的时候已经指日可待了!来,再说说,还有没有别的特别的事,或者奇怪的地方?”

  “别的……魏清……这个名,好像不是他的真名,是江深给他起的。那个老人……好像知道很多内情的样子……他们嘴里一直说的,那个地方叫……问……问渊阁。”

  “你说的那老人是问渊阁的老阁主吧,”楚恕之接话,“是个狠角色,我有所耳闻。但这个大统领的来历,我暂时没什么头绪。”

  郭长城逼着自己静下心仔细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仅凭魏清身上一股被林静锁住的气息,就能让自己回溯濒死之人记忆这个能力发挥得如此优异……仿佛……

  “魏统领这个人……就好像曾经死过一样。”他突然,冒了句没头脑的话出来。

  第43章 (四十三)齿轮的脉搏

  ◎莫非,在这一系列复杂串线的交织下,存在一条因缘轮回的轨道,于隐蔽处无声运作?◎

  歪脖树前,米粒儿在树底下打鼾,瘫睡成了一团浆糊。一宿凉风,对它来说虽不算什么,但也绝非常态。老妇人向来不限制自家狗的自由,因为需要的时候,一喊,它就会出现。而现在,它就枕在魏清的腿边,暖暖和和地过了一夜,仍然不是很愿意醒。

  “你……是露天睡的?”

  魏清睁眼,面前的姑娘咬着片面包,手里还举着杯牛奶,一边闲庭信步地吃早餐,一边打量着天为枕地为席的这个人。

  “嗯是啊,职业习惯罢了。在屋里那副软榻上静卧,是会生出对懒惰的眷恋的。我怕一尝甜头,往后就不肯吃苦了。”魏清靠着树,礼貌地回应。

  他还是惦记回去的,回到江深身边,回到侍卫队里。无论走到哪儿,多年来的肌肉记忆已经让他熟悉了并不舒服的环境,甚至时不时主动地自讨苦吃,以某种程度上轻微的自虐为证据,从而才更斩钉截铁地确信自己尚且存活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间,大步迈起,大口呼吸。

  祝红转身走了开。

  远去的风没有声音,魏清哑然失笑。自己这样容易让人感到无聊吗……还是,悲观的态度惹女孩子讨厌了……很多疑惑,从来无人回答。

  从小到大,周围的一切,或阁里的小孩子,或接触到的大人们,都在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乐观才是好的品质,总说丧气话的人家教不好,心智发育不健全,是怪胎。

  人们喜欢笑起来有酒窝的人,喜欢永远不会被挫折打倒的乐天派,相应的,他们也要求那些痛彻心扉的人苦尽甘来,最好永远都不要流露出一丝悲伤,仿佛你难过就是罪,所有人都在心里一声不吭地判你无期徒刑。

  可是贪嗔痴,怨憎恨,爱别离……哪一样,不是在苦难中磨练与成长?

  他不改。他不要改。没经历过痛苦而存在的快乐,不是真的快乐。肤浅的开心不是他毕生的所求。可纠结的地方,在没人教他如何扛下人生不能穷尽的磨难,从无边苦海里走出来。

  “喂。”

  魏清猛地抬头,有一瞬间失神,不明就里的,神经末梢的应激反应被悄然触动。

  红衣的女子又折了回来,将餐巾纸裹着的新鲜面包递上前,“饭总是要吃的吧?人争一口气,也不至于跟吃的过不去。想喝早茶的话,门厅可以自取。待会儿等大家都到齐了,咱们就进城。有事的话直接找老赵,他把你带回来的,自然会负责,当然,想找我们其他人也行,别见外。”

  魏清鬼使神差地接过面包,转眼的功夫,祝红已经翩翩然走出了几步远,背影当真称得上是英姿飒爽。就连自己脚边歇息的米粒儿也获得了它的早餐——一根余不少肉的大棒骨。

  还以为……是自己不招人待见……没成想,人家压根就没把他不同寻常人的状态往心里去。真是个……善良的女孩。这种来自陌生人行云流水般的善意,实在是……弥足珍贵。

  原来,只要自己不妄自菲薄,世界,就不会真正地践踏你的人格。

  “嗳,这傻姑娘不会看上人家了吧?”赵云澜百无聊赖地在窗户前耷拉个脸,支着腮帮子的手都酸了,瞄了瞄树底下乘凉的痴人一个。

  “你心情差,就给别人拉郎配?”大庆霸占着床榻,慵懒地瘫成一团。

  “少废话,我没干涉你跟别的小母猫乱搞,就已经很对得起月老了,”赵云澜不紧不慢地起身,“通知他们收拾下东西吧,再去跟大婶子商量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绕过几层扶手下了楼梯,十分认床的身体经过一宿算不得很好的休息,略有疲意。唯有不当着人面的时候,赵云澜才能短暂地卸下包袱,摆出一张臭脸,什么都不用去考虑和顾及。

  联想这里发生的一切的一切,他知道还有太多的未解谜题正翘首以盼,等待着答案揭晓的那一天。幕后的那个人,牵扯进这么多精力,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自己的猜测有偏差,或者没能完全覆盖所有的可能性,将会极其被动,甚至……要冒着失去重要之人的风险。

  沈巍心中装的永远是“牺牲”的念头,用自我牺牲以平乱世,一己之力肩扛天下道义。而赵云澜怀揣的,始终是“保全”二字。

  那个惯于牺牲自己的人,始终都在他所要保全的名单里。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比对方多想一步,每一步的下一步,再多一点,或许,故事的结尾就会不一样。必须如此,也只能如此。因为了解,所以不必多言。既有想守护的东西,就不要管去实现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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