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抓着你吗？”我犹豫了一下后问，“我有汗手...我担心我抓着车座会会飞出去。”
“只要能保证你四肢完整地到目的地，随便你。”达米安背对着我说道。
他发动引擎，在一阵轰隆隆的摩托车咆哮声中，带着我从停车坪上穿行而过。
我不确定是不是在人群里看见了理查德——我看见了一个很像他的影子，然后就受限于头盔的视角，没机会确认自己的猜测了。
第24章 苏西的担忧
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这些高中生们跑的尤其快。
不过，今天这群人当中不包括苏西。
她还有美术课的面具要做——这是苏西第一次，在做手工的时候，可以用到自己的想法里涉及的所有材料。
她的桌子上堆满了今天的「战利品」——有金色的闪粉，各种漂亮的珠子和装饰用的小玩意儿，甚至还有苏西小时候最喜欢的那种水钻贴纸。
苏西沉浸在制作面具当中，完全没注意到一阵脚步声在教室外响起。
上色的时候，苏西突然注意到有人坐进了她隔壁的椅子——她看见是朱莉，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朱莉？我以为你今天有啦啦队的训练。”苏西轻声说。
平日里总是热热闹闹围在朱莉身旁的那群女学生，大多数都是啦啦队的成员。
“我翘掉了。”朱莉折叠起自己的手臂，长叹了一口气，“理由是我今天不太舒服。”
她的目光扫过苏西桌子上堆满的杂物。
“下午的时候就想问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着做什么呢？”
“美术课作业，”苏西说，“我和德芙是一组。”苏西原以为朱莉听见她这么说会高兴的：朱莉对库伦家的人一直很感兴趣，德芙被朱莉当做了结交其他库伦的「突破口」。
但出乎苏西意料的是，朱莉刚一听见德芙的名字就露出了烦躁的表情——她很少任由负面情绪在自己脸上浮现。
看得出来，现在朱莉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她把全部的任务都丢给你做了，是吗？”朱莉恼火地说，“我原以为她会跟那些人不一样的。”
苏西知道，朱莉指的是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低年级的时候，苏西曾经受过严重的校园霸凌。如果不是朱莉的帮助，苏西不可能这么快开始尝试走出阴影。
但是德芙，其实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
“德芙承担了这些材料的全部费用，而且只要是我喜欢的，她全部都给我买了。”苏西把玩着一个金闪闪的小玩意儿，“她可能是真的...一点也不会做手工。”
作为在课上时间目睹了德芙连纸飞机都叠不好的人，苏西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有话语权。
在听到德芙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背地里是个奴役好脾气同学的恶霸，朱莉有一瞬的哑口无言。
她看了看苏西，又看了看苏西一桌子的小玩意儿，目光闪烁不定。
“我很抱歉。”过了一会，朱莉松开了折叠在一起的手臂，“是我误会她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朱莉，理查德拒绝了参加我家今年举办的万圣节派对。”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朱莉，”苏西安慰她说，“你心情很糟糕，我看得出来。”
苏西顿了顿，似乎在消化朱莉传递出来的信息。
“上次在音像店里，他的表现似乎也很奇怪——理查德是不是在躲着你？”她小心翼翼地问朱莉。
这个问题，苏西自己是知道答案的。
她知道朱莉不可能完全放任理查德喜欢任何人，她的占有欲对她这个一起长大的男孩意外地强，而且理由连苏西都不清楚。
但苏西知道，只要朱莉没有顺利谈恋爱，她们就可以一直是朋友：苏西见过太多人因为谈了恋爱，而忽视了原本的朋友的例子。
出于私心，她想挑拨离间——她只是想维护自己的友情。
现实里，朱莉听了苏西的一番话，只是皱着眉头陷入了片刻的沉思，然后，她叹了一口气。
“我会有空找他谈谈的，他不可能永远躲着我。”朱莉说。“我们换个话题吧。你选好万圣节要穿什么了吗？”她半开玩笑地推了下苏西的肩膀，“性感吗？”
“你知道我不会穿那种服装的。”苏西涨红了脸，“你呢？”
“弗兰克选了一些超酷的东西，”提及弗兰克，朱莉的心情略有好转，“他真的很清楚什么才是最适合他自己的。”
朱莉的心情好转了，担忧的人再次变成了苏西。
——弗兰克和朱莉在变得越来越亲近。
可怕的是，苏西甚至能看见弗兰克给朱莉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
现在，朱莉越来越能直率地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时不时就产生很自我，很叛逆的念头。
——简直就是温和版本的弗兰克。
她几乎是如饥似渴般地在吸收这些外地人身上的新东西——弗兰克的，库伦一家的——她现在的样子，跟几年前苏西认识她的时候，几乎完全不一样了。
到地方之后，我从达米安的后车座上跳了下来。
我摘下头盔，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比起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我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轿车的副驾驶。
至于原因...
“你倒是松了一口气，”达米安嘲讽地在我身后停靠好了他的摩托车，“明明我才是那个快被你用胳膊勒死的人。”
“这不怪我，”我理直气壮地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被摩托车载着走，害怕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我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手感：达米安好像比他看起来还要有肉——是那种紧致的，充满弹性的的肌肉。
在把头盔还给达米安的时候，我忍不住好奇地再次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肚子。
达米安：...
“你在干嘛？”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你怎么没有小肚子？”我嫉妒地问。
“比起担心正常的脂肪堆积，你还是担心下脑子的发育吧。”他诚恳地说，“我现在就很担心你了。”
我们就「到底有小肚腩和没脑子哪个更糟糕」的话题边吵边爬上楼梯。直到达米安拿出钥匙开门，我们两个才一致闭上了嘴巴。
我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一团毛茸茸的，躺在宠物床垫里的狐狸。
——它正在睡觉。
算上今天，距离达米安搬进这个小小的单身公寓已经有段日子了。
我没有在房间里发现太多变化，除了莫名其妙增加了很多的健身器材。
卡莱尔告诉过我达米安的真实背景（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出来的）。所以我对他能有这么多可以自由支配的资金并不感到惊讶。
好吧，嫉妒还是有一点的。
虽然卡莱尔自己的钱也多到花不完，但他和埃斯梅为了不把我惯坏，始终贯彻着严格的零花钱管控方针。
达米安扔给我一个平板——黄色的平板保护壳上全是黑色的小蝙蝠——里面存了很多关于生肉喂养的攻略，我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看视频解决。
“或者用最笨的方法，给我打电话，”达米安无语地看着我在他的公寓里到处闲晃，“请问你的观光旅行还愉快吗？”
“一般般吧，什么零食都没有。”我刚刚翻了达米安的冰箱，里面除了生肉就是蔬菜，还有一些罐装牛奶，“我很惊讶你周六日不会把自己在家饿死。”
“因为我会在外面解决一天三餐。”达米安瞪了我一眼，“而且我不是请你来做客的。”
我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扭头才发现达米安旁边有扇玻璃门，把我的小动作全出卖了。
第25章 夜惊
达米安到了俱乐部之后，才知道HA这些学生今晚要进行排练——在场只有达米安一个人是和节目表演无关的观众。
原本只想随便听一首曲子就混在人群里逃跑的达米安，被迫坐在场内唯一一把尊贵的vip椅子上，被一群蹦蹦跳跳精力过剩的高中生（虽然达米安自己也是高中生）围在耳边吵闹了两个钟头。
好在，人总是会累的。
多莉和安追开始分发饮料和零食，其他人也都开始中场休息。
达米安注意到，他们热闹的演出吸引了不少俱乐部里的其他客人，后者纷纷前来围观。
——这是个机会。
达米安想都没想就借着几个闻声而来的客人开门的功夫，就从门缝里溜了出去，久违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倒不是说他们的表演很糟糕——就算达米安对钻研艺术没有兴趣，他也能感受到这些HA学生投入在表演里面的精力。
现在的达米安，不会对努力的人做出苛刻的批评：当然，这不代表他已经认可他们了。
骑摩托车回去的路上，达米安都在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原本打算直接回家，却不自觉地回忆起出门前德芙对他的冰箱进行的点评：只有一些生食和牛奶，基本没有马上就能吃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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