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得到满意的反馈，笑得十分嚣张。他笑得很好看，但这笑容来自于看透你此时的窘迫。
他总是这样戏耍你，好确定你还在他魅力的统治当中。
第68章
长毛大土豆
你们并没有这样相处太久，门铃响了又响，声声催促。
富江起身去开门，看清来人的一刻皱眉，“怎么是你们？”真讨厌没眼色的家伙。
“富江……”门口的人呼唤他的名字，不同的人一声接一声地喊，像是海上的潮起潮落。你听出来，他们是富江同好会的那批人。
富江没什么耐心，马上就想关门，他们却没让他如意。一双手从门外掐住富江的脖子，富江被外力撞得往墙边倒去。
门被打开，众人尖刀一般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的皮肉从骨架上刮下来。
你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
他们进入房间过后，把房门反锁。衣服口袋上可疑的利器形状证明他们来者不善。领头人径直朝你走来，旁边的人掐着富江拖过来。
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你的脊骨，耳边富江的咒骂已经听不真切。过往和森泽弘打斗的场景在此刻熟悉起来，只要面对过一次真实的杀意，你就再也不会忘记这种感觉。
他们，都想杀你和富江。
现在的环境很不利于躲避攻击，人实在是太多，寡不敌众。
你早该去学搏击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撑着沙发椅翻到椅背后，隔开一段距离，寻找阻挡物，嘴上找话题拖延时间。
“走廊有监控的，你们想怎么样？”
为首的几个人并不在意，离你最近的是正是第一天因为鱼子酱被刁难的那位。你听见旁边富江在骂他。
原来叫深川悠太啊。
深川笑了笑，在富江面前倍感挫败的他此刻终于找回自己应有的自信。
“会有人替你们买单的。”他视线向后瞥一眼，然后拔出自己的水果刀。
“刀上有你的指纹，你也逃不掉的。”你向后挪动，把一边的板凳拽过来。
“我只是在阻止凶手行凶的时候，在利器上留下痕迹罢了。”他眨眨眼，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在富江旁边当狗太久，他都快忘记他以前呼风唤雨的感觉。
只要给一笔不痛不痒的报酬，就会有人替他承认杀人的罪行，哪怕他留着指纹，也可以被模糊过去。
对，这才是他。
他曾经所熟悉的一切，在遇见富江那一刻化为齑粉，他倾其所有得不到一个笑容，这不符合他的认知，你的出现更是碍眼。
害他人生出错的人，不应该活着。
深川的笑容夸张到渗人的地步，他脸部的肌肉全部挤到一起，只为了给不断上扬的嘴角腾出位置。
他几步就冲上来，你抄起板凳往旁边一闪，狠狠砸向他的手臂。疼痛让他立刻跪倒在地，但他没有在意，“再怎么挣扎都是没有用的，全部一起上。”
进来的人听见他的话，纷纷朝你走过来。
只是迈出一步而已，瞬间脖子就被什么东西勒紧。手指在颈部想要解救自己，却摸到像头发一样的东西。
众人互相观察，却发现对方脖子上缠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头发。
“这是什么……？”视线茫然地跟着对方颈间的头发滑向根部，却发现源头来自于富江。
他那如同黑珍珠一般的清爽短发，疯长成他们颈间的索命绳。
“我一定要杀了你们。”富江翻着白眼，掐着他脖子的人很快发现自己手掌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很多口。
他松开手，一抬头就看见富江的脖子上凸起很多的小脑袋，像一串长在树干的葡萄，不伦不类。那些小脑袋无一不用嫉恨的眼神诅咒他，不少头颅的嘴唇上还有鲜血。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掌心，是无数道小伤口，有的正在渗血。从富江脖子上滋生出的那些怪物，刚才在噬咬他的掌心。他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怪物……”
“啊！”
一个少年喃喃自语过后尖叫，旁边女生立刻捂住他的嘴，把水果刀对准他的心脏，冷淡的语气让少年有点恍惚，在此之前，他真的认识过她吗？
“吵什么，不管是不是怪物，今天他们都在死在这里。”
少年怔住，茫然顺从地点了点头，得到少女的解禁，但下一秒，富江的头发找到这两条漏网之鱼，缠紧他们的脖子。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放弃抵抗，深川掏出打火机拽住头发点燃，火蛇很快缠绕着生长的头发，燃断的那一刻深川的脖子迅速得到解脱。火焰顺着头发马上快烧到富江身上。
你见势不妙，抄起板凳给获得行动能力的深川头部狠狠砸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端起茶几上的水泼向富江。
“由纪…他们好坏，真是太肮脏没品了，居然因为得不到我就做出这种行为。还好有你。”
富江丝毫没觉得在他头发如蟒蛇一般缠绕别人脖子，同时自己脖子上还有好几个小脑袋的情况下，他和你撒娇有什么问题。
你移开视线，虽然你现在已经习惯血和尸体，但他脖子上的画面有点让你密恐，你不敢仔细看，简直像莲蓬头里摇晃的莲子一样。
你掏出电话打算报警，可却怎么也打不通电话。不详的预感再次出现，你几乎身体调动了最高级别的家暴。
被你砸得头破血流，晕倒在地的深川此刻站了起来，那场景太诡异，像有人给他体内安了一根钢筋，他就这样被串着站起来。
周围人开始放弃和富江的纠缠，雾气从他们身上滋生，弥漫整个房间。
“龙介……”再猜不出来是谁的话，你走过的那些十字街口就白费了。
“要向我占卜一次吗？”高挑的黑影在白雾里逐渐清晰。
“占卜什么？”你向后退一步，在场所有人步入更深的癫狂中。
“你要不要问问，你和他今天会不会死在这里？”龙介的脸本就锐气，此刻表情有几分嘲弄的笑，你视线根本不敢落到他脸上，感觉下一秒就会被他的锋芒刺痛眼睛。
“不问了吧。”他说不出什么好话，你才不要自寻死路。
“怕什么，他又死不掉。”龙介这下笑得倒有几分真实。
……
你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富江，飞快移开视线。其实这批人进来过后，你没有担心富江的死活，主要是紧张你自己。
富江还能复活的，你可就这一条命。龙介想错了，你只担心你自己。
“跟我走，你私自离开的事一笔勾销，”龙介身子朝你倾轧过来，“立刻就能摆脱眼前的危险。”
他再次伸出一只手，和你被富江追杀的时候一样。他从天而降，随时都能把你带出险境，只需要以你的自由为代价。
“其实现在没那么危险吧……”龙介才是这里最大的危险，其他人嘛，一会你趁着富江头发掐他们的时候，把他们绑起来报警就可以了。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由纪我会保护好的。”
保护真是个陌生的词汇。不过他愿意这么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把由纪笼罩在自己羽翼之下的满足。
他不是愿意和人类进行无聊的争执和斗殴的类型，那在富江看来太掉价了。人类总是气急败坏又淋漓尽致地向他诠释爱情，希望他和他们一样感觉到痛苦或者甜蜜。
他从不回应，这是他对他们最大的蔑视，就像人类才不会关注蚂蚁的喜怒哀乐。但这群没眼色的东西把主意打到由纪身上，他要烧一壶开水把这群蚂蚁全部浇死。
由纪身边离不开他，自然有空闲的山寨品会去做的。很快，这群人的家里就会翻天覆地了。
龙介没理会富江的挑衅，他的白雾缠上众人的脖子，让他们从富江的桎梏中得到呼吸。一边的富江眯了眯眼睛，头发再度缠上众人绞紧。
被二人控制的人群纷纷颤抖地掏出自己口袋里的凶器。
“等等，龙介你要做什么？”你直觉龙介干的不是什么好事。
“你还有一次机会，由纪。要主动站我旁边来吗？”龙介并不回答你，还在执着让你回来这件事。
你想到一个可能，但你不觉得龙介会这么蠢。“你该不会是想让他们自杀来威胁我吧？”这样的事情，根本不能左右你，龙介难道不知道吗？
就算龙介把他们全杀了又怎样——这群人本来就是想杀你的。动手的是龙介，又不是你，愧疚之类的心情可能会有，但绝不会为他们低头啊。
要是惠子被威胁，还有可能。
龙介没有再回答你。
“就这样无能为力，很不甘吧。你们是带着什么样的期望来到这里，现在要结束，甘心吗？”
宛如在心底响起的声音，起初是龙介的音色，可越听越觉得是自己滋生的心魔在耳语蛊惑。
前所未有的不甘和怨恨席卷身体，愤怒到身体都忍不住发抖——等等，你为什么要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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