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错了一拍。
半晌,她回道:“当然是。”
“那不如陪我聊会天吧。外面有谦也,不会冷场的。”
她想了想,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斜靠在墙上,问:“聊什么?”
“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她挑眉,回道:“你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我请你来吃饭了啊。”
忍足轻笑一声。
“我是说,来这个村子。”
一个月前的老友聚会上,她曾提到自己要来这个村子做志愿服务。她当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暗示,但她现在本能地排斥一切无谓的揣测。
于是,她也笑了笑,说:“来这里社区服务?说实话,我对忍足君的行踪和动机没什么兴趣。”
她抬脚走出厨房。
忍足手脚利落,切完鱼后又顺手处理了余下的火锅材料。藤堂夕夏乐得清闲,招呼大家一起围坐到地炉旁。主厅中的地炉是传统式的,四周摆放着坐垫和矮桌。
地炉里,木炭燃烧的火光跳跃,烤架上的鱼滋滋作响,炉火上的铸铁锅冒着腾腾热气。烤鱼加上火锅,没有比这更适合山里冬天的食物了。
本间绫香问:“夕夏,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藤堂夕夏笑答:“目前是。屋主是位独居的阿姨,几天*前出远门了,就托我照看一下。幸好今天鸡找回来了,不然屋主回来,我该挨骂了。啊,对了,你们要喝酒吗?”
说着,她站起身,走到壁柜前,鼓捣了一阵,侧头问:“烧酒?其实,我还带了一瓶威士忌,不知道和火锅搭不搭。”
“我想试试威士忌!”
“我也是!”
谦也和本间齐声说道。见状,大石和忍足也表示愿意尝试。
谦也:“这是英国带回来的吗?”
藤堂夕夏一边给他们倒酒,一边点了点头。
谦也接着说:“没想到你就是那位从英国回来的理疗师啊。今天村民们都在夸你呢。”
大石和本间也附和一声。
藤堂夕夏笑说:“是村民们人太好了,我能做的其实很有限。你们对他们的帮助会更大。”
她并没有自谦。因为尚未取得日本的执业资格,她无法提供任何专业治疗或建议。她能做的,只是每天带着村民们做做早操,顺便科普一些健康知识。
她曾一度因为这些限制想要放弃此行,但爷爷说,学了知识,就要去帮助更多的人,帮多帮少不要紧,尽力就好。于是,她来了。
大石看着藤堂夕夏,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早上就觉得你眼熟了,藤堂桑。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大石,你和女孩子搭讪的招数也太老套了吧。”
谦也边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边促狭地扫了大石一眼,大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谦也君,你不要瞎说!我是真的这么觉得。”
藤堂夕夏点点头。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想不起来了......”
在哪里见过他呢?
两人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大石眼睛一亮,一拍手掌:“你以前是不是来男网集训的地方唱过歌?中学三年级的时候?”
本间惊讶道:“去男生堆里唱歌吗?”
本间投来的视线中带着一丝欣赏,藤堂夕夏有些困惑,但也顺利从大石的话中抓住了点记忆的边角。
中学三年级,天野梨乃的暗恋对象从国外回来,并受邀担任当时日美青少年选拔赛的临时教练。藤堂夕夏看着梨乃想去又不敢去的纠结模样,便拿起自己的吉他,拉上上杉凛,三人闯入集训营,为那位男神献唱了一曲。后来,为了给梨乃创造单独与他聊天的机会,藤堂夕夏和上杉凛缠着男神的朋友们聊了很久的天。大石君似乎就是其中的一位。
在藤堂夕夏陷入回忆的同时,大石在本间的追问下,将这段往事大致说了说。
“你好勇啊。”
本间绫香目光火热地看着她,藤堂夕夏愣了一下。
本间问:“所以,从国外回来的那位是你中学时期喜欢的人吗?”
空气静了一瞬,她赶紧笑着补了一句:“抱歉,我这人嘴快。常问不该问的问题,你忽略我吧。”
那么久远的事情,实在不该让人耿耿于怀。
此刻,不回答或直接否认,似乎都有些不妥。藤堂夕夏将错就错,淡淡一笑,道:“算是吧。”
大石欲言又止。本间的兴趣被彻底激发,一个劲地夸她勇敢。
藤堂夕夏暗暗自嘲。
她才不勇敢。
那个时候,她以为忍足要告白,看他时总有些害羞,再加上还得赶回女网的合宿地,他们当天只是远远对视了一眼。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本间夹起一块烤鱼,道:“好好奇你当时唱的什么啊。”
“要听吗?歌词不记得了,但调应该还记得一点。”
本间连连点头。
“要!你要唱吗?”
“唱就算了,可以弹弹。”
藤堂夕夏从房间拿出吉他,坐回地炉旁,拨出了几个记忆深处的旋律。一时间,宁静、温暖、清澈的弦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忍足拿起玻璃杯,轻抿一口威士忌。
“中学啊,那个时候真好。”谦也露出怀念的神情,突然话锋一转,笑道:“说到这个,侑士,你这家伙唯一一段恋情不就是在中学吗?”
忍足手中动作一顿,目光悄悄扫向坐在他不远处的藤堂夕夏,轻应了一声“嗯”。
藤堂夕夏心中一紧,手上拨弦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本间惊讶道:“什么?侑士君这么受欢迎,竟然只谈过一次吗?还是那么久以前的?”
谦也兴奋地接话:“可不是吗?别看这家伙长得风流,骨子里倒是纯情得不得了。我跟你说,那个时候,他被前女友误会成了渣男,还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人家解释呢。”
藤堂夕夏垂眸看向琴弦。
又一段模糊的记忆被翻了出来。原来,当时电话那头的人,是他。
不知为何,忍足并没有打断谦也和本间的对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见忍足没有阻止的意思,谦也越说越起劲。
藤堂夕夏拨着弦,在混乱与尴尬中艰难地思考自己应有的反应。
谦也的声音不断地从耳边传来。
“我好好奇啊!后来唯一听说的,是他和那个女孩一起去看了萤火虫。再后来,他就什么也不说了,怎么分手的也不知道。对了,藤堂,你不是他的中学同学吗?你认识那位女生吗?”
一个突如其来的问句,像一记重球,击中她的心脏。
手一顿,弦音停止。
她抬头看了谦也一眼,又看向忍足。
“忍足君中学谈恋爱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淡淡一笑,低头继续拨弦。
谦也感叹:“果然!这家伙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不过,藤堂你是不是弹到另一首曲子了,调好像变了。”
闻言,她开始留意自己拨出的旋律,意识到这是哪首歌后,再次停下手中的动作。
谦也和本间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
本间看向窗外,语气中透出一丝羡慕。
“真浪漫啊,萤火虫什么的。这个村子的环境挺不错,应该也能看到萤火虫吧。”
窗外暗色一片,依稀可见摇曳的树影。房间内格外安静,能听到木炭嘶嘶燃烧的声音。
“溪流、湿地、森林,其实都能看到。”
藤堂夕夏将吉他放到一旁,边解释,边抿了口酒。
浓烈的酒液似火焰燃过喉管。
她顿了顿,放下酒杯,补了一句:“只是,萤火虫的季节,已经过了。”
第47章
晚餐结束后,忍足说要留下帮忙,谦也、大石和本间三人便先行回去了。
藤堂夕夏倚靠在厨房水池边的墙上,沉浸在酒精带来的轻飘恍惚中。她看着进出厨房收拾碗筷的忍足,脑子里回放起先前的对话,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
今天,忍足和本间喝得最多。
酒过三巡,本间姐姐本性毕露,抛出许多超纲的问题。酒意上头,藤堂夕夏体内那个口无遮拦的自己悄然苏醒,用魔法打败了魔法。
本间姐姐:“夕夏,你在欧洲待了那么久,应该谈过很多欧洲男生吧?”
藤堂夕夏摇摇头:“倒是摸过不少。”
谦也和大石瞳孔地震,本间姐姐惊讶地张大嘴,笑得格外激动。
藤堂夕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句话有歧义,解释道:“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理疗师啊。”
摸人,是她工作的一环。
本间姐姐又问:“那你觉得,他们怎么样啊?”
藤堂夕夏:“挺好啊。”
本间姐姐:“我是说,‘那’——方面。”
谦也和大石刚端起水杯,听到这话纷纷被呛到,连忙齐声制止本间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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