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哥哥的手,可只能看见哥哥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却怎么都无法听清。
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请告诉我啊,请告诉我!
天堂或地狱也好,杀死我或救活我也好,哪怕是想让我为此付出一切的命令也好,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给我带来无上痛觉与爱意的存在,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
在一片死寂中,莉莉丝失去了最后的亲人。
她终于一无所有。
只剩下虚无且如风一般来去匆匆的,幻梦一般的爱与痛。
……
那是改革军最令人痛心的一日。
军队里爆发了难以想象的暴乱,死伤不计其数。
那一日,几千台小型物资投放飞行器盘旋在天空,却因为隐形涂装无法看清。
七月的天气里,天空降下了白色的雪。那雪有着沉重的重量,敲打的人的全身阵阵作痛。
莉莉丝伸出手,接下空中落下的白色雪花。
那是白色的药片。
原来这个世界,下的是药物的雨。
她俯下身,捧起大量的药片,那药片如雪花流过指尖,神经末端的抽搐让她几乎握不住这雪。神经陷入恍惚,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在这大雪中狂笑不止。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大把大把的药片,在狂热的痛苦与爱中意乱神迷,在莫大的连她自己都不懂的讽刺中泪流满面。
请来极乐世界,此处为人间极乐之处。
若是无法忍耐,若是苦苦追寻,就来极乐世界。
没有人会痛苦,没有人会为生活所困。
生于此处,也将死于此处,极乐方为人间净土!
鬼使神差的,她蠕动喉咙机械的吞下大把大把的药片,直到胃部被幻觉胀满。她感觉自己是一片云,正在一边落雨,一边电闪雷鸣。
莉莉丝在大雪中起舞。
难忍的泪水自心的夹缝中倾泻,泪滴混合着血丝从下颌滑下。
在狂笑与泪水中旋转,她永远永远旋转,永远无法停下脚步。
她永远,
永远在生者的地狱与崩坏的世界共舞。
莉莉丝爱着全世界。
——也永远因其所痛。
《爱与痛》其五 节选
】
第42章
【
莉莉丝没有再说下去。
我也没有再问。
就算以爱意包裹, 也无法掩饰痛苦的本质。
痛苦是不能被当作故事讲述的。
冰冷的手指触碰了冰冷的肌肤,我为她穿上衣服,黑色的裙子如污泥一般向上覆盖了她的躯干, 遮掩了她的伤痕。
「太冷了,你要多穿点。」
我说。
她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然后噗嗤的笑了出来。
即使如此笑,她也漂亮的可怕,优雅精致的像是一幅摄人心魂的绝美画作。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永远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我久久没有说话,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抗拒与拒绝, 她继续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们还没有彼此了解,我们还没有相爱。来讲讲你的故事吧?只要我了解了你,你就能爱上我了吧。」
有些疑惑的抬头, 我问她:
「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她说:
「可是人不都是这样吗?只要时机合适,只要互相了解,只要谈好价码, 就可以相爱生子。」
有些困惑的, 她咬了咬唇:
「现在这种最简单的相爱关系叫什么来着,啊啊, 总之记不太清了。但现在我们已经进行到下一个阶段了,快来讲讲你的故事吧?」
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沉默了片刻, 决定不去顺从她的逻辑。
我忘记了很多东西, 例如我在哪里, 例如我为什么在这里,例如我为什么要和她交流, 例如我来自何处。
但有些事情却记得很清楚。
那都是些鸡毛蒜皮不太重要的小事,但我想,我也只有这些故事可讲了。
「我是一名军医」我说。
她看着我,艳丽的红眸越发鲜艳,就好像要流淌出光晕一般散发着她很期待很高兴的色彩。
我认命的叹口气,将那些过往的陈旧的东西整理清楚。
接下来要说的,是我的故事:
**
我是一名随军军医。
手术刀是我的武器,冷漠是我的铠甲。锐利的冷光下,我摘除了成百上千士兵的残肢断臂。
切分人体,对我而言,和切分牲畜毫无差别。
除了脂肪是黄色这件事以外,在我眼里人和牲畜就是一种东西。
战争停歇时,我需要解剖非战争死亡的士兵的尸体,去研究他们的死因,避免敌人的生化武器的无声侵入,以及群体性的内部事件发生。
例如群体自杀,群体中毒,或者因精神问题而出现的大量的自相残杀。
我擅长这个。
尸体们生前的年龄差不多都在二三十岁,有男有女。但也有年纪特别小的或者特别大的,我手上经过过六岁的男孩,也遇到过六十岁的老人。
军医基地的环境很不错,但解剖尸体的环境一般都很差劲。没人要求我精确到每个人摄入了什么成分,只要看起来没问题就行。
好一点的解剖室是一个破损的棚屋,发青膨胀的尸体仿佛一戳就能爆开的气球,如果时间太久了,手术刀下去,腐臭的组织液就会四处飞溅,喷我一脸。
差一点的,就是在尸体堆里。
我在这边解剖观察,那边就堆着几十具完整或不完整的肉块,解剖台是块破木板,照明源是最廉价的刺眼的冷光灯。没有水来清洗组织,血液和组织液以及秽物胆汁到处都是,时间久了,我的白色外衣也被污浊成粽黄色。
只有我的手术刀,永远锐利,冰冷无情的割开一层层青白的肌理。
每个人的死因都是不同的,有的嗑1药,有的被噎死,有的伤口感染,有的吞毒自杀,还有的是被士兵凌虐而死,性别有男有女,有的甚至破损的分不清男女。
这在军队里并不奇怪,就算上报也没人去管。
「和我无关。」我想。
在我入职一年后,我从面向士兵的主刀医生转为了面向军官的专属军医。指挥官们很少上战场,所以我一下子就清闲下来。实话说,当我发现我只需要给那些大人物割割o皮的时候,我相当不适应。
因为我总想把它整个切下来,就像我曾经截肢的士兵一样。
男人的第三条腿也是腿,我真的是个截肢高手,在这方面我在军队里相当出名。
「截了你能装个金属的,不截就只能等着被o尸。」
每当我这么说,他们都会乖乖的泪流满面的满心欢喜的接受这个命运。
将我调走的军官是部队里有名的男女不忌的恶人,不少人都提醒我要小心,他必定别有所图。
我没在意,那和我没什么关系。
直到某天他突然把我叫了过去,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在临走时,摸了一下我的屁股。
他完蛋了。
我没愤怒,只是突兀的分神去想。
其实我不讨厌,就算折辱我我也感觉不到痛苦。在长年累月的手术中好几次我的身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受伤感染,直到高烧烧的我昏昏欲睡,我才有所察觉。
我不怕痛,也感受不到痛苦。
但我觉得危险。
他想伤害我。
我做下这样的判断。
他向我发起挑战,而每个动物的本能就是应战,并分出胜负。
他完蛋了。
他不该去招惹一个在军队里名声极好,而且手艺精湛的军医。
军医的武器只有手术刀,但这把手术刀见过比他杀过的人多的多的尸体。
我定定看向他,露出一个笑容,他受宠若惊,竟然一时间手足无措。
他没有看清我的眼神。
在我的眼中,他已和尸体并无差异。
……
……
《痛与爱》——其六节选
】
绫辻行人捡回来一只小黑猫。
很小的一只,体型消瘦精简,爪子不是很大。
带回来那天,绫辻行人很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捏着小黑猫的后颈皮,硬是在小猫无辜的嗷嗷叫的情况下拎上了山。本来千间幕还以为他至少会提一下他要养宠物这件事再一起给猫买点东西,没想到他直接拎着小猫去了浴室,打了一盆温水,一身冷气加嫌弃的给小猫洗澡。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心情挺复杂的就。
金发的18岁少年捏着小猫的后颈,表情冷的像是要当场把猫淹死,手法却温柔的吓人,而且非常干脆利落,三下五除二就给猫洗好包上毛巾,猫甚至没来得及应激就结束了。
和他平日里能不干活就不干活的懒散状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更离谱的是他把猫裹成一团寿司后放在桌面,那戴着黑色手套平日很涩气也很冰冷的手仿佛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猫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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